日子就在盛长楠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中过去了。
变故出现在华兰定下婚事不久,盛老太太突然病倒。
盛长楠后来听小蝶打探回来的消息说.
许是因为老太太年纪大了,外加水土不服,入秋之后便咳嗽了,一直未曾将养好,落下了根儿。
她积威甚重,别说院子里伺候的那些小丫头,就是房妈妈吆喝她老人家吃药都不成。
听说一入冬便时不时发低烧,那日,突然就烧的浑身滚烫,昏死了过去。
大夫来瞧巴拉巴拉说了一通,最后总结道,此番凶险的很,老人家最怕这种来势凶猛的寒症,一个弄不好怕是要过去。
若是老太太没了,盛家会如何?
议亲的华兰要守孝,三年一过,定亲的袁文邵就二十了。
盛纮呢,他则需要丁忧!这如何等得了!
盛纮夫妻两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次这般同心同德,齐心协力。
二人日夜照料,药方推敲,汤药亲尝,虽说险险累的病倒,却也得了登州的官宦士绅不少夸赞。
在这般殷切照顾之下,盛老太太终于在几日之后退了烧有了好转,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盛纮夫妇却不敢放松,紧着将滋补药品送到寿安堂。
闻言,被拘在院儿里不准靠近寿安堂的盛长楠终于长松了一口气儿。
虽然早就知道盛老太太高寿,可他已经打破了一些既定发展,还真的怕老人家出意外。
他如今这副比奶猫大不了多少的身体根本无法摆脱照顾自己的人随意行事。
……
盛长楠才放下提着的那颗心没两天。
一日午后,盛长楠正在摇篮里打瞌睡,就听见小蝶尖着嗓子道:
“的的确确是寿安堂里传出来的信儿,说是老夫人年老孤寂,想要在身边养个孩子,聊解冷清。”
“啪嗒……”
是卫小娘手中绣绷落地的声音。
“你说……什么?”
卫小娘虽然竭力控制着自己,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老夫人想要在身边养个孩子,可是小娘……”
小蝶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探身朝外瞧了瞧,掩上门凑到了卫小娘身边:
“大娘子爱子心切,大姑娘已经定亲,养在膝下的五姑娘怕是舍不出去,林小娘那厢顾及老爷应是另有算计,香姨娘带着四少爷向来是不惹人眼!”
这番话小蝶说的又急又快:“可是小娘,六姑娘不过五六岁,五少爷尚且不足百日……”
卫小娘泄力般靠在坐垫上,看着这样急切的小蝶,摇摆的心却突然定了。
主仆两都没注意到,摇篮里打瞌睡的盛长楠何时睁开了眼,黑亮的眸子是不符合年纪的黑沉。
盛老太太在原著里要养孩子,全是因为看见了跪在蒲团上哭泣的姚依依版的盛明兰才有此一说。
如今卫小娘健在,盛老太太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还是说,是盛纮厢抬举林小娘的两个孩子?
想到这儿,盛长楠眼皮子狠狠的跳了跳。
那边厢,卫小娘探身捡起落在地上的绣绷,抬手拍了拍小蝶的肩:
“小蝶,若是老太太喜欢,难道我要阻止我两个孩儿的前程吗?”
满腔愤愤的小蝶一愣。
“老夫人是盛家的老泰山,可我呢?说的好听我是个良妾,说的难听,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啪嗒……”
盛长楠松开压在摇篮边上的手,漆黑的眸子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