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匪们尽数被绞杀,无一活口。”
天际泛着白,河边匆匆搭建的营帐里,兵士正在向千总汇报他们发现的信息。
那千总身着盔甲,正在查看兵士刚刚整合上来的公文,闻言诧异抬头,一字一句重复:
“尽数绞杀?”
见兵士点头,那千总顿时蹙起了眉:
“什么路数?你们可曾寻到线索?”
兵士摇了摇头,神情复杂:
“大人,实在是不知如何描述,属下亲查过那些尸体,有几个眼熟,似是虎头帮的……
“杀他们的手法很是干脆,有的是颈间一刀,再有……就是丢了头。”
“手法很是……属下实是不知谁有在这运河上来去无踪,且如此迅速利落的方式……”
短短几句话,内容却叫千总心惊肉跳。帐内一时无言。半晌,才听那千总沙哑着嗓子道:
“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都说是昏沉中没了意识,什么都不曾听闻,只知那些水匪人数众多,打的就是谋财害命的算计,没留半点儿余地……”
“此事又奇又诡,偏偏行的又是正道之事,待会儿咱们再问问那盛家几人便回转禀报守备大人吧。”
闻言,那兵士自然干脆应是。
……
另一边,盛家的帷帐中。
若不是盛长楠坚持,盛老太太和房妈妈险些扒了他衣裳。
在确认他没少一根寒毛之后,这两个老人才终于宽心。
“阿弥陀佛,这次真是菩萨保佑,也不知道是哪路豪杰做了好事,我定为他们在佛寺竖立长生牌位。”
盛长楠忍不住在心里汗颜。
“老夫人……”
守在帐外的丹若突然进门来报:
“刘千总在门外求见,说是想问问五少爷跟丹朱丹翠些事儿……”
盛老太太拧了拧眉。
盛长楠是郝师傅跟着官府那些人进去寻回来的。
听老郝说,他到时,那舢板就泊在一个隐蔽处,像是被人刻意停在那里似的。
船上的人一个不少,就连神情也平稳。
可以说,除了昏睡过去,一切瞧着都再正常不过。
顿了顿,盛老太太道:
“快请千总。”
“见过老太君……”
那千总进门后就朝着盛老太太行礼,虽是一身武将衣裳,可模样却很是儒雅。
盛老太太依旧是一脸憔悴,却笑得亲和慈祥:
“千总客气了,要不是千总,我们祖孙和我此次带来的那些口子,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那千总忙道不敢,一旁,房妈妈亲自端了个绣墩给那千总,那千总亦是客气谢过方才安坐。
“老太君说这话便是折煞我了,在下这次出兵也是捡了个现成的功劳,所幸,贵府少爷平安,老太君的人财无恙。”
虽然事实如此,可对方也是在见了盛纮的拜帖之后迅速出兵的,无论如何,盛家都得领这个情。
“千总谦虚了。”
盛老太太说着挥了挥手:
“千总带兵奔袭,辛苦无比,这是老婆子我的一点儿心意,是请千总与那些小兄弟喝茶的。”
盛老太太是昔年毅勇将军府的独女,嫁给了当年的新科探花,此事对于有些身份的人家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她拿出手的谢礼必然不是什么便宜货色,便是那千总,在看见那装谢礼的盒子后,到嘴边的推拒之言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