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七哥!”
“楠哥儿……”
一大一小相对躬身做揖,身后是船舱里随风摇曳的帷帐,端的诗意非常。
贺家系属名门,贺家老太爷曾创白石谭书院,为天下读书人之先,领袖清流数十年。
如今后人虽不及先祖显盛,但也是富贵俱全。
贺老太太嫁进了贺家旁支,她三子早逝,只留下贺弘文这么一个儿子,被他们两老带在身边教养。
贺弘文从小便研习医术,举止内敛又稳重,跟盛长楠的初中班主任有一拼。
不过这却很对盛长楠的胃口,毕竟他是假小孩儿真大人。
几日相处下来,盛长楠虽觉贺弘文有几分天真,但的确算的上一个好男人。
嗯……相比同龄人来说。
穿上日子无聊,贺弘文干的最多的事儿就是带着盛长楠上甲板,不是看景儿就是钓鱼。
“嚯……这条不小。”
眼见着盛长楠一抖鱼竿钓上来一条,贺弘文在一旁贺起了采。
盛长楠也是喜不自胜:
“这鱼不错,养起来吐吐泥儿,留着给祖母炖着喝!”
贺老太太正跟盛老太太相携出船舱,听见这话不住的拍盛老太太的手背:
“你这孙子养的好,是真真儿将你放在心上了。不像我这孙子,就是个木头。”
贺老太太甩过来嗔怒的一眼,贺弘文苦笑着接受了。
“欸?我这孙子,就是个皮猴儿,还是你家这个好!”
两老互相恭维着,听的盛长楠忍不住摇头:
“贺七哥,金陵城可美?”
贺弘文被他人小鬼大的样子逗笑了:
“金陵极美,有玄武湖,夫子庙……”
……
船又行了五六日,终于靠岸停泊。
码头上站了不少小厮管事打扮的人,盛长楠远远的就瞧见了盛维带着一个青年等在岸边。
盛长楠对盛维很熟悉,昔年若是盛维也走了仕途,单凭他这份儿玲珑心窍油滑嘴成就便不会差。
当然了,如今他虽为商贾,也是个十分了不得的商贾。
每年春节,盛维都会亲自来送年礼并亲自给盛老太太拜年,
他与盛维初见时,还只是个不到一岁的奶娃娃。
那时盛维给他的见面礼便很是丰厚,抱过他逗过他之后,更是一年赛过一年。
“大伯!大伯!”
盛长楠咧着嘴,朝着盛维大力挥舞起手臂。
他这亲热模样,看的盛老太太牙根泛起了酸。
贺老太太也看见了来接自己的人,拉着盛老太太话别了好一会儿。
那些来接她的人神色哀切,却是她家中老父病重矣。
盛老太太没多说,只殷殷叮嘱了一番。
贺弘文不好多说,只叫盛长楠有空去玩。
这边祖孙两个刚离开,那边盛维就带着长子长松迎了过来。
这还是盛长楠第一次见着这个大堂哥,只见他肤色微黑,浓眉大眼,瞧着便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长梧与他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多了几分军中气概。
“这便是长楠小弟了吧?祖母在家里念叨许久了……”
盛维扶着盛老太太上了马车。盛老太太满嘴的关怀:
“我那老嫂子身体还好吧?”
盛长松显然是给盛长楠做陪客来了,一路低声道:
“长楠小弟这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儿吧?咱们宥阳是个好地方,盛家的老宅和宗祠都在那儿,到金陵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马车……”
盛长楠掀开车帘往外瞧着,耳边是盛长松爽朗的嗓音,听的他嘴角高高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