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可用手指捏了点,品尝了下,甜润口喉,不由地起身,双眸明亮:“你还有多少这白糖,我全要了,开价!”
奇货可居,金陵绝无,一旦出手,必大赚一笔。
胡大可渴望地看着顾正臣,见顾正臣不说话,突然想起来,坐了下来,面色不定看着顾正臣:“举人白糖,滕县,若我没猜错,顾兄弟是滕县举人,这白糖该不会是……”
顾正臣微微点头:“没错,是我制出来的。只不过,我志在官场,并不经商,目前委托给了滕县孙家、梁家经营。他们两家在金陵毫无根基,加之人手有限,他日若想在金陵开铺子,需要一个合伙之人……”
胡大可笑了,拿起顾正臣的家书,感叹道:“还真是家书抵万金。这样吧,我亲自跑一趟滕县,还请顾兄弟代为引荐。”
“自然。”
顾正臣欣然答应。
两人一拍即合,心情大好,胡大可也是精通筹算的高手,面对沐春的问题是信手拈来。回去途中,沐春眼巴巴地看着顾正臣:“先生,我也想吃白糖……”
刚到沐府门口,顾正臣就看到吏部司勋部典史王常跑了过来,一脸谄媚的笑着:“顾举人,不,顾大人。”
顾正臣看着王常不自然的笑,开口道:“王典史,这是想去沐府做客啊。”
王常连连摇头,看向一旁的马车。
车夫牵马,马车至了顾正臣一旁。
帘子拉开,郎中孟仁、主事许石连忙拱手,只不过这姿势多少有些不对,趴着拱手,双手就在脖子处晃动着。
“呦,孟郎中,许主事,这是朝廷新出的礼仪吗?有礼有礼。”
顾正臣拱手。
孟仁、许石苦笑不已,是谁昨天挨了几十棍也站不起来啊,要不是动手的人没下死力气,说不得会被打残,打死了。
孟仁拿出官凭文书,双手递给顾正臣:“顾知县,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还请宽恕我等先前不敬。”
“官凭文书?”
顾正臣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平静地说:“孟郎中这是作甚,我昨日已办理好官凭,不日将前往广东阳江上任。”
孟仁暗暗咬牙。
你丫的倒是把你的文书拿出来看看啊,你的那一份已经被司勋部回收了好不好,还在这里装傻充愣,这不是摆明了不接受道歉?
许石有点害怕,这事陛下督办,若没办成,这几十杖估计是白挨了啊,说不得还会和孟郎中换个人多的地方,拼一把刀用用……
“顾,顾大人……”
“不敢,区区七品知县,怎敢称大人。”
“顾知县,我们知错了,陛下也降下惩罚,这,这……”
“陛下惩罚你们,与我何干?”
孟仁、许石看着态度强硬的顾正臣面如死灰。
“让我接这官凭也可以,城中有些孤寡老弱……”
顾正臣开出了条件。
孟仁当即答道:“我愿拿出两个月的俸禄,行接济之事。”
许石干脆:“我也一样。”
王常见顾正臣看过来,瞪大眼,我又没错,干嘛也让我出钱,我……
你妹的顾正臣,行,我出!
顾正臣伸手接过官凭,打开看了一眼,果然改回了句容县:“陛下饶了你们,我没理由不饶你们。只是希望诸位谨记,手中权印,是陛下给你们为朝廷办事的,非为个人谋私谋利!”
“谨受教。”
孟仁等人惭愧不已。
顾正臣重新签画到付期限文书,王常又拿出七品文官礼服,这才离开。
接下来三日,顾正臣不是在训武场锻炼,就是给沐春上课,偶尔太子朱标来一趟,还能喊上朱大郎一起锻炼身体。
这家伙终究还是放开了,扩胸运动不再那么羞涩……
“确定明日走吗?”
朱标擦过汗水,侧头问。
顾正臣微微点头。
朱标笑了笑,坐在台阶上,对顾正臣说:“孤明日还有事,会派周宗送你一程。到句容之后,孤对你就一个要求。”
“殿下请说。”
顾正臣态度恭谨。
朱标看了看左右无人,低声说:“到句容之后,你要多给孤写文书。”
“啊?”
“山川河流,风土人情,刑狱两税,都要给孤汇报……”
“呃?”
“一个月送四篇文书不多吧?”
“啥?”
“如果你想采取非常之法,不能坏了规矩,但可以先请示,待孤与父皇议过之后,你再施策。路又不远,孤不介意你两天一请示……”
“这……”
顾正臣有些懵。
朱大郎,你是太子,不是知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