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打量了下顾正臣,见人没事,松了一口气,转身对费聚行礼:“费伯伯,这里是府衙大堂,想要打人,需要勾给令签方可,哪怕是十恶不赦之人,也只有刑具伺候,可没这三尺青锋。”
费聚盯着沐英,冷着脸问:“你来这作甚?”
沐英看着费聚手中的剑:“自然是为了保护费伯伯与平凉侯府,这里是府衙大堂,不是其他地方,事关朝廷威严,一旦事情闹过了,可不好收场。”
费聚冷静下来,收剑归鞘,瞥了一眼顾正臣:“保护平凉侯府的话就不必说了,你是来保他的吧?哼,听闻他居在沐府别院,与你关系密切,今日你来也好,说吧,这件事如何解决!”
沐英嘴角有些不自然。
大爷的,这里是府衙,你解决问题怎么还那么匪里匪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某个山寨,某个水泊……
沐英直言:“依律办事,想来最能服人心,这也是陛下对天下刑令官员的最大期望。”
费聚看着沐英,这个家伙连皇帝都搬出来了,那自己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沐英见费聚退后坐了下来,转身看向张遇林,目光扫过眯着眼的郑泊,不由一滞,回头看向堂外的人群,连忙退至一旁。
顾正臣看到了沐英不寻常的举动,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张遇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喊道:“李老五、张三、王五、赵九,现在本官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说出实情,本官可宽恕你们,若还是坚持原来供词,一旦查出是伪证,那你们可要掂量好后果!”
张三已经没了主意,连忙喊:“草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李老五、赵九等人低着头,权衡一番,最终还是坚持原证词,一口咬定是白糖店铺过错在先,顾正臣打人在后。
张遇林看向顾正臣:“你还有何话可说?”
顾正臣看着李老五、赵九等人,知道他们是迫于侯府压力不得不这样说,但这样只能害了他们!
“既是如此,那就请张府尹安排验伤吧。”
顾正臣平静地看向费强:“既然几位证人有人说费强脚受了伤,腿受了伤,背后受了伤,双臂受了伤,还有人看到我用棍子敲其双腿,导致其摔倒在地。那就一条条验吧,只要有一点是作假,那其证词便不可信,是伪证!”
费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面,连忙说:“一点小伤,一夜便痊愈了,哪里验得出伤?”
顾正臣摇了摇头:“他们可是听到你的惨叫声跑出来的,看了个全程,若没个淤青发紫,哪里会有惨叫。再说了,人倒在架子上也好,被架子砸伤也好,总会留点伤痕,哪怕这些都没有,不是我还打了费少爷双腿,这伤一定可以验出来,除非他们撒谎!”
费强后退一步。
张遇林看着费强,此人自进入大堂至现在,可没喊过一句疼,走路也很正常,连个瘸拐都没有,显然是没有受伤。
张遇林再次拍下惊堂木,看向赵九、王五:“你们言辞凿凿,说顾正臣敲打了费强的双腿,致使其受伤,跌出白糖店铺,眼下还要如何说!”
赵九、王五惶恐不已。
王五连忙说:“兴许,兴许是,是看错了。”
张遇林厉声呵斥:“一句看错,可饶不过你做伪证之罪!王五,你可要想清楚,事情到底如何?”
王五不知如何是好,看向费聚,连忙低下头:“应该,应该是草民记错了。”
张遇林见事已至此,便喝道:“公堂之上,挺身强证,被拆穿后还敢说记错,妄图脱罪,如此之人不惩戒如何正视听!来啊,给我杖二十,让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