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就坐在那里,拍了下惊堂木,他就成了不容挑衅的知府!
吴康从二堂匆匆走出来,看到坐在府衙大堂之上的顾正臣,错愕不已。
“威—武!”
衙役开始动作,水火棍打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顾正臣看了一眼吴康,嘴角微动:“吴同知,前段时日本官下了命令,发出勾牌,将你下狱。可高参政一来,收了本官知府印信。后来在高参政与秦同知的运作之下,你倒成了清白之人,堂而皇之坐在大堂之上,今日,本官将你下狱,可没有高参政再来说话了吧?”
吴康震惊不已,难以置信,见顾正臣认真,急切地喊道:“顾正臣,秦同知代管府衙一切事宜,这里焉有你说话的位置!”
“代管?呵,本官是知府,何需他来代管?”
顾正臣不屑。
吴康咬牙:“你没有印信,无法勾牌抓人!”
“印信吗?”
顾正臣威严的目光看向众人,缓缓地问:“秦同知,你将印信放在何处了?”
秦信喊道:“顾正臣,你莫要太过分!我是代理知府,再敢如此放肆,我将弹劾于你!”
顾正臣微微摇头:“本官允许你弹劾,只不过,你需要换个地方写弹劾文书了。”
秦信脸色一变:“你这是何意?”
顾正臣一拍惊堂木,喊道:“秦信,你贪污受贿,侵吞民宅,盘削百姓,霸占商人财货,勾结亡命之徒作恶多端!现本官将你下狱,来人,摘了他的官帽,扒了他的官服!”
秦松、梅鸿还没出手,赵三七已走了出去。
赵三七可以算得上顾正臣的死忠了,恨透了这些贪官污吏,不管顾正臣有没有印信,只要他下了命令,那自己就去照办!
秦信急切地喊道:“住手,我是代理知府!”
秦松上前,取下秦信腰间的囊袋,打开看了一眼,便走向顾正臣,将囊袋交了过去。
顾正臣打开囊袋,将里面的知府印信取出,看着秦信,冷漠地说:“现在,你不是代理知府了,你只是个罪囚!”
秦信没想到顾正臣竟是如此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抢印信,当即喊道:“顾正臣,你这是冲击府衙,抢夺官印,是杀头之罪!你们这些吏员杂役,统统都是他的帮凶,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一个都别想跑!”
这番话,还是唬住了不少吏员与衙役,一个个惊慌失措。
秦信见震住了场子,变得更强势起来:“你们这些人想要谋逆不成,还不将官印还给本官,将顾正臣给我抓起来!让他这种人继续当泉州知府,你们能有好日子过吗?何况高参政递了弹劾文书,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被治罪,听他的话,我看你们是找死!”
一些吏员又开始打退堂鼓。
秦同知说得很有道理,顾正臣这确实是抢夺官印,属于对抗朝廷、谋逆之举,拉出去砍头是理所当然的事。最主要的是,顾正臣前景堪忧,高晖高参政的弹劾,他吃不消。
这样的人要倒霉了,继续跟着他,实在是不智。再说了,顾正臣太严厉,动辄就打人板子,跟着他是因为畏惧,不跟着他,也是因为畏惧……
顾正臣看着神情得意的秦信,平静地说:“说完了吗?”
“顾——”
“废话真多!”
萧成从门口走了进来,一把抓住秦信,不由分说,将其官服扒掉,不管不顾秦信的咒骂与威胁,抓着秦信的衣襟便拖出了大堂。
吴康手哆嗦起来,指着顾正臣:“反了,你这是造反啊!”
顾正臣看向吴康:“本官很好奇,唐贤在狱房里因真心痛而死,你也会因真心痛而死吗?吴康,好好想想如何交代罪行吧,至于本官的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吴康看着走过来的秦松、梅鸿,知道今日是避不开了,只好甩袖:“本官会自己走!只是顾正臣,你这样做只会害死更多人!”
顾正臣淡然一笑:“不这样做,遭害的就不是更多人,而是更多人家。为了泉州府百姓,本官不得不兵行险着。你们想写弹劾文书,尽管写,笔墨纸砚会送过去。但在写弹劾文书之前,最好是先写清楚这些年来你们在泉州府犯下的罪行。”
吴康咬牙切齿,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些该死的衙役竟然都不敢违背顾正臣的命令,好歹你们给他们拼了啊。
衙役如果知道吴康的想法,估计会问候吴康全家。秦信这个代理知府都被带到狱房了,你都怂了,还指望我们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