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瞥了一眼威廉好了一点的脸色,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感慨道:“一转眼,两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九月份开学就是四年级的学生了。”
威廉再防备埃里克,也顾及着两家人的交情,此时也顺着艾伦的话说下去:“是啊,埃里克看着也有大人的模样了。”
“那还不是因为那小子意外喝了爱丽丝的魔药,在圣芒戈躺了一年,不然他就是五年级了。”
聊着聊着,威廉的思路就被艾伦带到沟里去了:“现在这样也挺好,起码两个孩子在同一个年级,彼此好照应。”
刚说完,威廉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让你不带脑子瞎接话!这话听着多让人误会!
艾伦想笑却不敢笑出来,憋得难受:“他大薇薇一年,又是男生,照顾薇薇是应该的。”
“薇薇这样古灵精怪的也挺好,之前爱丽丝总嫌弃我把埃里克带得太呆板,还盼着薇薇能把他带得活泼点。”
威廉借着打量商铺摆在道路旁的商品,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他可没忘这小子刚入学就套人家麻袋的事,哪家呆板的孩子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套麻袋啊!
不过转念又想起,埃里克当初套韦斯莱家那对双胞胎的麻袋,也是为了给自己女儿出气,威廉又不好说什么。
最起码,这小子确实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照顾薇薇。看现在,薇薇走在这人潮汹涌的地方,她甚至无需分心观察脚下的道路,埃里克总能巧妙地带着她避开道路上的障碍,确保她安然无恙。这足以说明埃里克时时刻刻都有在关注她的状况,薇薇也对他有着足够的信任。
这小子,倒也有些许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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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英国的小巫师们再次汇聚在这神秘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准备踏上新学年的返校之旅。金妮和其他来到站台的新生一样,推着自己的行李车,好奇地左右打量,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兴奋。
在将维奥莱特的行李稳妥地安置在空车厢后,威廉走下火车,恰巧捕捉到埃里克和维奥莱特相处的一幕。
只见他轻轻松松地抱着自己女儿养的那只体态丰盈的大胖猫,低垂着头,和薇薇轻声细语地聊着天。他的侧脸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那种温柔或许连埃里克自己都不曾察觉到。
威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那份让他日夜不安的忧虑,似乎在不远的将来即将成真。
倘若薇薇的心意也与他相通,那么他就算再不舍,也愿意给埃里克一个机会。若是薇薇对他无意……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为她筑起一道坚实的屏障,阻挡那些可能会给她带来困扰、让她感到烦心和为难的人与事。
看在两家交好的份上,他会对埃里克留点情面。
“薇薇,你过来,我有事情要交代你。”莱拉高声唤着自己的女儿,两人停下了交谈,维奥莱特快步走向莱拉,而埃里克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
“埃里克。”
威廉那熟悉的声音自埃里克身后传来,令他瞬间收敛了目光,急忙转过身去。
他看向威廉,那位平日里总是带着和煦笑容、对待他总是亲切温暖的邻家叔叔,此刻的眼神中依旧充满善意,却悄然多了一抹疏离与审视,让埃里克心中不由得忐忑。
对方默不作声的打量让埃里克心下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把芝麻抱紧一点:“威廉叔叔?”
威廉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又变回了那个邻家叔叔:“不要紧张,我就是想和你说,新的学年,还得麻烦你继续照看薇薇。”
埃里克被威廉的笑惊得心里警报大响,对方刚刚的眼神显然已经将他置于潜在爱慕者的位置上,悄然审视。
此时此刻,若他展现出丝毫的怯懦,反而会使自己显得畏畏缩缩,印象分大大地扣。
深思熟虑之后,埃里克恢复了冷静,他挺直脊背,目光真诚:“出发前,父亲已经对我再三嘱咐过。过去几年我已经将照顾她视为我的责任,也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叔叔尽可放心。”
威廉心中的情绪如同纷乱的织锦,错综复杂,难以一一道明。那日在对角巷,他和艾伦走在两个孩子的后面,他目睹了埃里克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他全都得清清楚楚,他和薇薇彼此的信赖与默契非长年累月无法养成,足以佐证他刚刚说的话并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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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看着埃里克,仿佛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扫视他内心的每一寸角落。埃里克也毫不畏惧,坦然地接受威廉对自己的审视。
两人僵持之际,维奥莱特与爱丽丝的欢声笑语如微风轻拂,不经意间传入两人的耳畔。这悦耳的声音让威廉和埃里克不禁同时回头,循声看去,脸上原本绷紧的神情柔和下来。
威廉突然开口,声音里流淌着深深的怀念:“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当她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时,第一次对着我笑,也是像这样,笑得比今天的阳光还要灿烂,就像她的生命中没有任何阴霾,甚至连我自己心头的阴霾,也在那一刹那被驱散。”
“未来的路途充满未知与变数,我无法预知你与她未来的走向,更无法确保你是否能始终坚守你的承诺。我所期望的,仅仅是在我女儿的生命中,每一天都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笑着。”
“你若做不到……”
“我能做到。”
威廉的话被埃里克猝然打断,他紧锁着眉头,目光直视着那个身高已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少年:“我必须坦白,此刻的我,对你充满了疑虑,我目前无法信任你。”
他的话让埃里克眸光略显黯淡,即便自己早已经对威廉可能出现的反应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现在真的听到威廉说出不信任他的话语,他的内心仍旧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我完全理解您的疑虑,毕竟,现在说得再多、再动听,也是空洞无物的。设身处地地思考,若我是您,也会有所保留,不会草率地交付信任。但是,请允许我用行动来展现我的诚意和可靠性。”
埃里克收回注视维奥莱特背影的目光:“我将不遗余力地以实际行动来向您证明,我值得您托付信任。”
“但愿如此。”威廉扯了扯嘴角:“我和你的这场谈话,就不必让薇薇知道了。”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就别让她为此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