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受伤了?苏姒锦没听说过!
二人愣了半天,苏姒锦这才惊愕地伸出手,摸向桂枝额头,“没什么异样啊?莫非是癔症?”
桂枝哭笑不得,她拉着苏姒锦的手,紧接着严肃地问道:“苏姐姐,我要给你介绍个朋友,可是你得向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说!任何人都不行!”
听到这,苏姒锦也不明白她想干嘛了,只好大眼儿瞪小眼点了点头。
桂枝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在她心里雁儿小七和苏姐姐一样,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她愿意相信苏姒锦,所以把小七的事儿告诉她。
然而,就在桂枝一声“出来吧,小七”落下之后,这黑白混色的大雁,便从树后抖翅而出。
“这……”苏姒锦愣住了。
桂枝赶忙解释:“苏姐姐别害怕,小七不伤人,小七可好了!从我爹娘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它就跟着我,后来又随我到了临安,每天晚上小七都会陪我说话!”
听桂枝这话,苏姒锦却眉头一蹙,哭笑不得地说道:“怕?为什么要害怕啊?这雁儿生得如此好看,欣赏都来不及,为何会怕?”说完,苏姒锦仔细打量着小七,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它,然而小七毕竟只认桂枝一人,对她不是很熟,自然振翅避开,双翅一展竟宽长七尺有余!
苏姒锦亦并未被吓到,反倒是被小七双翅上混色阴阳羽毛所吸引,“真美!若是找人摹出一幅画来,再找精品料子绣于其上,那样一来所制衣物必惊世骇俗、举世无双!”小裁缝不愧是小裁缝,一眼便看出了小七的“潜力”。
而桂枝则安抚着小七,温柔道:“小七别怕,这是苏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小七最终在桂枝的安抚下,接受了苏姒锦的抚摸,但也不过象征性地让她摸两下,随后便如撒娇一般钻回到桂枝怀里。
目光转移到小七翅下所包扎的纱布,苏姒锦惊讶道:“倒是真受伤了,怎么会这样,谁人做的?”
桂枝将猜想告知前者,她听闻后,倒也发难,眸眼流转间倒是想出一个法子。
“桂儿,依我看,小七在这临安城内太过危险了,今日虽只是受伤,可若再有下次该如何?嗯……我倒是有个法子,不如寻一处安全的地方,也让小七有处藏身!”苏姒锦的点子不少,本就对临安颇为熟悉的她,自然能想到比桂枝更多的办法。
“哪儿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啊?”桂枝轻叹一声,抚慰着怀中的小七。
苏姒锦无奈地揉着桂枝的头,安慰道:“别着急,待咱们先给它找找,若是找得到自然最好,若找不到……便也只能让它在你这院儿里藏着了,可它毕竟向往天空,若不展翅翱翔岂不失了本心。”
桂枝深知此事,小七在这临安城内以往白天去哪儿她都不会担心,可今日着实吓到她了,联想起过去一年,它在这“危机四伏”的城内待着,只是为了午夜时分能与自己相会片刻,为此不顾危险,着实感动。
但感动归感动,还是要让小七在这临安内有栖身之地才行。一番商量下,二女决定趁着夜色出教坊,去北瓦里瞧瞧。
俩人悄悄地自教坊侧门而出,一路沿着花市而行,来到了北瓦夜市,这是桂枝首次在夜里见识临安城,城内夜市里灯火通明、窗扉皆开,路边叫买的叫卖的,各种喝酒看戏的,以及不少只有在晚上才能看到的杂活儿,其中偶有一些站在路边孤芳自赏的路岐人,他们唱着自认为妙音绕梁的曲儿,实则路过之人皆以讽笑眼光相待。
北瓦夜市,又是另一番风景,看起来这乃是数万不夜者的归宿,此时正常人家早已休息,不过北瓦之中未眠之人也未必不良,其中有不少读书人结伴而行,或坐在路边儿酒楼平台朝下观望,边饮边吟!
姑娘家的夜里自然是少出门为好,尤其是这个时间段,若不还家自然少不了家里长辈的一顿训斥,可亦是有不少的女孩也似是偷偷溜出来,成双成群的在这北瓦夜市中闲逛,这夜里的街道毫不比昼时的临安逊色,甚至人挤人的状况更加明显。
桂枝与苏姒锦二人逛了一会儿,直至北瓦中心段,桂枝看到了前所未见的表演!
那是在一处如同戏台一般的台子上,有光着膀子的汉子,要知这个季节并非夏季,他仅头里系了个红巾,手腕缠着俩绑带,腰里粗麻布的缎子裹了几圈侧边儿打了个结,上身光秃秃的,而且还有各种刺青,看起来有些吓人。
桂枝被苏姒锦领到台下,起先桂枝害怕这人,只是侧头埋在姐姐怀里,时不时瞥向台上,然而却见这汉子在台上用双拳垂擂胸口,一身筋肉邦邦作响,他却大喝一声,道来:“吱呀呀!雷鸣鸣!今借天人力,护我金刚身!”
与此同时,更有两人架着一杆红缨枪,枪尖闪着耀耀银光,锋锐无比,似乎是要朝着这人的咽喉而去!
台下,诸多看客皆“吁”了一声,似是感到惊诧,又有几分不信。
“真将自己比神仙可不行啊!”
“没错,这世上哪儿有什么神仙,这一下我看也不会是真用力捅进去!”
“开什么玩笑呢,北瓦街上演戏法演砸了的,还在少数?”
路人驻足,纷纷瞧热闹。桂枝却害怕,这人万一真被扎穿了喉咙,那可咋办!
越怕越不敢看,但又偷偷瞄两眼。
台上汉子沉吸一口气,片刻后响当当的声音喝道:“来啊!”
这一声宛若雷霆,不少人浑身打了个激灵,而那台上红缨枪已被那二人铆足了劲扎向汉子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