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慢着点。”说完,便也跟了上去。
太上皇高宗、吴太后和皇上孝宗,后宫皇后、嫔妃、各皇子宗亲以及文武百官等均已经来到了六和塔,在层层楼阁之上,设有一座两层高的大平台。平台上的方砖纤尘不染,摆有鲜花绿植,最顶层设有一长桌,摆有果脯糕点及琼浆玉液,桌后竖屏,此乃是最佳的观景之所,自然是皇家的席位。而平台下搭建了台阶,依着台阶布置了席位,百官们分阶次而排,官家设宴于下,另有宫女、太监无数,皆立其侧。此时,两岸兵士也已然肃整军容,千万热血男儿昂首挺胸静候天家观兵。百姓陆续来在岸边,钱塘江热闹起来了!
太常寺卿刘青石此时也已经调度打点好了一切,现场没他什么事儿了,只需待在塔下官家设宴之处,静候大典开始即可。
然而他刚坐下没多久,却是瞧见另一边,马远带着一个姑娘正在与众官员打着招呼,于是他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到跟前说道:“哎呀,遥父!许久未见了吧?来来来,我这边有位置!”
二人品阶差不多,别看马远只是宫中的画师,若论品阶,太常寺卿比他高不了多少。
“刘大人既然盛情相邀,在下怎敢推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马远轻施一礼,带着苏姒锦随刘青石来到了宴席边上最好的一处位置。因为整个大典的场地安排都是刘青石主办的,所以他自然是知道哪里才是最合适观潮的地方。
二人落座后,聊起近日所发生之事,频频发笑。
突然刘青石目光一转,看向马远身后站着的苏姒锦开口笑道:“早闻遥父待弟子十分宠爱,现如今为兄一看你这徒弟,便明白是何原因了!”
马远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惭愧惭愧,令兄长见笑了。”
“有何见笑,这姑娘我瞧着极好!且遥父你现如今应该还未曾婚娶吧?这不正是天造地设吗?”刘青石一边说一边给马远眼神示意。
苏姒锦听到这儿时,脸都臊红了。
“哎!她这年纪嫁给我不值得!马某一心用在画上,男女之事,倒还未曾想过。”
马远口是心非地回着。
听此言,苏姒锦白了他一眼,气哼哼地踢了踢他的椅子腿儿。
“哈哈哈!遥父过谦了!”刘大人见此心知肚明,于是便撇开了话题,指向江面,“此番观潮节庆典,多亏了昔日教坊的杨姑娘相助,若不是她,我这太常寺卿的位置怕是不保了!”
马远自然是听苏姒锦说过了这些事,倒也没有什么意外,不过也跟着说道:“杨姑娘之才,千古难得,无论何事一学就会,令人钦佩啊!”
“太子到!”
两人正聊得津津有味,突然一旁传来这么一声,他二人面面相觑,随后赶忙站了起来。众百官亦是如此,面见当今太子,纷纷起身施礼。却见另一旁,太子赵惇带着太子妃李凤娘以及英国公赵扩走向六和塔设宴平台,一路与百官打招呼。
“臣——拜见太子。”
见状,赵惇点了点头,随后笑道:“各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百官平身,赵惇则是挨个找他平时关系较好的官员,与其说上一两句话,或谈或笑。
但马远和刘青石等一些平常没有与东宫来往的官员,自然是不在其内。
“东宫现如今厉害得很,宫里党羽已经不少了呢!”刘青石在一旁小声地向马远嘟囔着,后者倒是也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待在一旁,言多必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