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桂枝沉默许久,摘选了一些内容透露给完颜璟,虽然许多事都隐瞒了,但她讲完后,后者也明白了她当下的处境,以及为何来到苏州。
完颜璟轻轻摇扇道:“自家朝廷要臣竟然要这么害你?你还留着作甚?不如随我回大金,待遇将是你在宋廷的十倍,不,百倍!”
“虽然我们有交情,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母仪天下是我如今的职责,况且我如果选择随你去金,你或许也会感到失望吧!”桂枝明白,他只是随口一说。
其实完颜璟心里确实有那个想法,但对于桂枝而言,他更多的是欣赏。至于如何欣赏,怎么欣赏,在多远的距离欣赏,这都无所谓。
完颜璟沉吟片刻,而后提醒桂枝道:“孙震安此人,虽身在官场,实则更似商人。在他心中,利益远胜于一切,此前十几年与润州有所勾连。我未至苏州之前,便闻有消息传出,言大宋的皇后娘娘已启程赶往苏州。你欲寻孙震安求助,恐怕无果。依我之见,你应向临安寻求援助。”
若不是他提醒,桂枝还觉得这地方的孙县令可能信得过,这样一看乃一群乌合之众。
确实也不可信。
“哎!可惜,像姐姐这样优秀的女子,竟然嫁给了赵扩!如今宁宗还得称我一声叔叔呢!”说完善意的提醒后,完颜璟也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讲这些。
桂枝摇了摇头,举起酒盏道:“汝乃心系天下之皇帝,赵扩亦然。吾辈皆知,战乱之苦在于百姓。你我相识于危难之时,也曾敞开心扉,故我愿信你,必是一代明君。而现如今,我只要一日为宋廷皇后,便一世为宋廷尽责。”
闻言,完颜璟也释然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笑了笑,轻松地说道:“想必姐姐明日就要离开了,不过我还有个请求,在你处理完镇江的事儿后,回苏州待几日如何?”
对此,桂枝没有说话,只是将酒一饮而尽,随后便起身笑道:“说不准下次我会带着官兵前来。”
话音落下,二人相视一笑。
次日,润州府内,于从冶正在教训其子,类似朱雄这类县令等下官只能苦着脸坐
在一旁,看也不敢看。
尤其是之前在外威风凛凛的小衙内,如今却大气都不敢喘。
“禀于大人,平江府孙大人的信到了。”于从冶沉叹一声,手一挥示意于斯言退下。后者这才起身,怎料双腿都跪麻了,走路只得一瘸一拐,此时他脸色也不好看。
接过属下的信,于从冶打开审阅过后眉头紧锁。
“呵呵呵,好一个杨皇后,这招金蝉脱壳使得妙啊!”说完,他将信甩给一旁的朱雄。
“啊?不是说皇后娘娘在驿馆卧病吗?怎么去了苏州?”朱雄震惊道。
“不光如此,码头茶田那边的事儿,可能也与这位皇后娘娘有关联!”于从冶思索片刻,紧接着起身,“待她到了,诸位随我一同去码头迎接。”
其余众官员纷纷起身回道:“遵命。”
桂枝一行人自水陆而出,苏州返回镇江,一路风平浪静。
五日后总算是来到了码头,与先前不同的是,船还未靠岸便远远地瞧见岸边站着密密麻麻的人。
“他们想干吗?”向北眯着眼朝岸边观瞧。
“这是心急了,打算探探风口。”桂枝淡淡一笑,转身让船夫驶向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