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龙街。
静谧的星际,时不时划过一丝流彩。星星瞪着那双单眼皮的眼睛,才不会错过那一处处唯美或凄惨,或者千奇百怪,可有可无的故事。
已经可以称得上天山童老的自己,对于戊龙街的这个界面有着12小时的时差,睡醒了又不像流星那样最起码可以到地面上转一圈,然后被当做宝一样对待,那样新奇梦幻的生活,但可以看尽世间故事,像一部几千万集的电视剧一样,偶尔也会为相同的故事由不同的主演出演而枯燥。
有时候说,幸福的都是一样的,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
爬山虎顺着90度的墙壁往上,直到那一根根触须找不到缝,然后又要在空气中忍受冷空气的折磨,蜷缩起来。比不上盘龙而上的葡萄根,大不了弯曲起来,也遮去了一片天。搭配足够结实的藤蔓,少年从小时候脚踩葡萄节躲在叶丛里捉迷藏到现在…
“哎,姐,姐――”
少年左手抓着藤蔓,右手攀在姐姐的窗前。
“姐――”
李若琳撑起虚弱的身子,头沉沉的,抬不起来,躺在那里脑袋里嗡嗡直响就像家里的制冷系统一样。半眯着眼瞄了瞄室门,门没开。
“啊――”
李若琳反映了过来。拉起毯子盖在自己身上,身子蜷缩在床角,战战兢兢的想。如果他进来,自己哪来的力气反抗。
“你是谁?”
李若琳放大了声音,但似乎只能传播很短的距离。慵懒的小猫声音在自己难以放大的音调下显得格外有趣。
“我是鬼,呼呼呼呼――”
压低的声音透过窗缝传进屋里。
“啊――”
李若琳终于吓到了,放大的瞳孔还泛着慵懒的血丝,抓着被子往后靠,并四处看可以抵抗的工具。
“唉,姐。你别喊,我是李明晖啦!”
李明晖无奈的摇摇头,还以为这种犯法倒霉的事情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哎呦,三更半夜的,你干嘛翻窗呀,快进来。”
衬衫扣眼很小,没了力气去解那些有些刺手的纽扣,所以就是鞋子也是自己用脚蹭掉的。李若琳把头缩进衬衫里,下巴蹭在脖子上还能有些温度。
她实在折腾累了。黄晕的台灯,眼神扑朔迷离,头发随便盘在一起,有种病比西子胜三分的感觉。
“我…”
李明晖扭扭捏捏,好像在清理思路呢。手里摆弄着少女房里的风铃,发出叮呤叮呤悦耳明脆的响声。
“有事就直说,我明天还有课!”
李若琳伸手喝着睡前准备好的白开水,本是提着嗓子故意呵斥的,谁知道发出的声音却是那么的低沉。
“姐,昨天我跟咱妈商量那事是真的,那个米奈儿,它…”
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便真切的说。
“是香奈儿!”
“香奈儿它,我怎么记得是米奈儿啊,管他呢,这个香奈儿服装公司,还是代理的,比照片上那个联合国大楼还气派,那场面,你说,要是总店该多大!”
李明晖侃侃而谈,得意的样子像是小时候放假得了一朵大红花。
“扑哧――”
李若琳终于忍不住了,纠正。
“就你说那当模特的事,人家可都是有背景的人,上流社会你懂吗?哪像你一天学校混混,外边混混,全世界,也就戊龙街有你的外卖小生的大名。还得瑟,别让人给骗了。”
李若琳咂着舌,调侃了一下这个整天犯狂想症的弟弟,这个活宝,还能给自己虚弱的大脑激活,这个小小插曲说实话净化了心情。
“这您就别担心了,人家塔莎说了,只要我面试通过,其他的事情就是一拍定的事。”李明晖拍着胸膛胸有成竹的样子。
“得――得了,找我干嘛?还有提前说,我没钱。”
李若琳打了个哈欠,眼皮都快耷拉了。
“哎呀姐,我想,想借你俩小钱。”
李明辉小声的嘟囔,苦苦哀求,真诚的像是拜佛一样。
“其实就是像买身西服,去面试的时候也有面子和自信。不都讲one impress嘛!”
“还one impress,是first impression ”
李若琳白了他一眼,“小钱?西服?上回你说演电影,演什么清纯男一号,西服!那5000块钱呢!?哪去了?”
不知道哪来的劲,李若琳一下子坐直了腰板。
李明晖尴尬的搓着手,随即抓着她的手保证。
少年嘴刚张开,一打钱狠狠拍在了他的嘴上。
“只有2000,我的家底!”还是过年舅舅给的。
被子里传来慵懒的声音。
李明晖捡起钱望着蜷在被子里的娇小的身子,床头,还放着古老医药箱子里压箱底的退烧药。泛黄的医药瓶,还有空气里慵懒的气息,李明晖心里一颤,就是血缘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