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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人的警告，可是眼前的处境又让他感到绝望。
在极度的恐惧和纠结中，李二小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我……我……”李二小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他的眼睛四处乱瞟，不敢直视李胜利的眼睛，仿佛在寻找着一丝可以逃脱的机会。
“别磨蹭！”老林在一旁也忍不住催促道，“你早点交代，早点解脱，不然有你好受的！”老林虽然没有李胜利那般沉稳，但此刻他也被李二小的态度惹得有些不耐烦了。
李胜利摆了摆手，示意老林安静，他低声跟老林说了几句话，等老林出去一会儿后，又回来了。
他放缓了语气，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李二小，你要明白，现在坦白是你唯一的出路。那个人能保你一时，能保你一世吗？等我们把他查出来，你觉得他会放过你？”李胜利的话像一把把利刃，刺进李二小的心里。
李二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双手抱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知道李胜利说的是对的，可他还是不敢轻易开口。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一个保卫员匆匆走进来，在李胜利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胜利面色沉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向保卫员示意让他出去。
实际上，他刚刚的那番试探，不过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在诈对方。在李胜利锐利如鹰的目光下，他注意到对方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慌乱表情，以及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这一切都让他笃定，这人背后必定有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团伙作案。
“你以为你咬紧牙关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查不到真相了吗？”李胜利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威慑力，他缓缓踱步，每一步都踏在李二小的心上，“你不说，自然有的是人会说。你的同伙此刻就在隔壁关着呢，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单单把你抓过来？我们现在是在给你机会，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你现在主动交代，最多也就是劳改，可要是等我们走出这间屋子，等待你的，就是冰冷无情的枪毙！”李胜利猛地停下脚步，双眼紧紧盯着李二小，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
“你可要想清楚了。”李胜利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声音在这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
李二小早就被保卫处之前的种种手段给整怕了，此刻李胜利这一番凌厉的吓唬，更是让他吓得六神无主，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揉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面前的桌面。眼见李二小依旧沉默不语，李胜利毫不犹豫地直接站起身来，动作干脆利落，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大步朝着门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李二小的希望之上。
“领导，给我个机会吧，给我个机会，我全招了。”李二小见李胜利真要走，顿时慌了神，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狼狈地抱住李胜利的腿，死活不松开。他涕泪横飞，脸上满是惊恐与哀求，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糊满了他的脸颊。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仿若被一道惊雷劈开寂静，突然传来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我招，我招，我招了……”那声音像是透露着一种绝望，在这仿若死寂般安静的空间里横冲直撞，显得格外惊悚。
听到这个声音，李二小更是急得不行，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连忙叫嚷道：“领导，是我先交代的，我先交代的。”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带着哭嚎喊出来的，那模样就像一只被困在绝境中，拼命挣扎的困兽。
“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李胜利脸色严肃得如同寒冬的冰霜，眼神冰冷似千年不化的寒潭，他扯过旁边的椅子，重重地坐下，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动作娴熟地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那烟圈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上升，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如果在十分钟内你没有交代清楚问题，我会拿你的口供跟那个人的口供对比。要是有问题的话，那你就做好吃花生米的准备吧！”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李二小，那眼神仿佛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李二小，警告他，不要心存任何侥幸。
“我招，我都招！”李二小像是被这目光抽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
“我们这些人都是给我的一个表叔帮忙的，我表叔是那个厂的仓库主任，他每个月都会从厂里出一批货，有的时候用的是卡车，有的时候我们几个人用的是板车，东西全部运到了这个回收站。”李二小一边说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对了，我表叔家里还有一个账本，我知道就藏在他书房，那个中国地图的后面。”李二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在李胜利的注视下，李二小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出来。他的话语急促而杂乱，仿佛生怕晚一秒就会被堵住嘴巴。
听到李二小交代的事情，李胜利顿时感觉自己后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他心里暗自惊叹，这案子远比想象中复杂。
“好家伙，不审讯不知道，一审讯吓一跳。”李胜利低声喃喃道，随后，他定了定神，问道：“那个厂的叫什么名字？”
“四九城炼钢三厂。”李二小回答得毫不犹豫。
李胜利惊讶道：“炼钢三厂。”他难以相信，这样一个规模不小的工厂，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贪腐黑洞。
他严肃的问道：“你确定是炼钢三厂？”
“那当然了，我们有时候出来的时候，还是直接从大门出来呢。”李二小肯定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懊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