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笑骂道:“你这小子,懂个屁!也就是现在好多事大家都默契地不提,所以你们这些新来的年轻人都不清楚。其实啊,红星轧钢厂的前身是娄氏钢厂,那时候的老板可是咱们四九城里赫赫有名的大老板——娄老板。”接着他问小李:“这娄老板你总该听过吧。”
小李连连点头,兴奋地回答:“当然啦,张哥,这娄半城我知道!人家住着小洋楼,家里佣人多得很呢!而且据说娄半城的产业可多了,好几条街都是他家的!”说完,他还忍不住畅想起来:“张哥,你说人家那么有钱,怎么花得完呀?会不会白面馒头吃一个就扔一个啊?”
张哥听到这话,白了小李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混小子,真是没出息,难道有钱人有钱了就只吃馒头吗?而且我又不是有钱人,我怎么知道他们如何花钱!别打岔,给我闭嘴好好听着!”接着他继续讲述起了过去的事情。
“你说说看,我们以前不也是因为一直没有吃到过白面馒头,所以才会对它念念不忘。而现在呢,天天只能吃窝头,早就吃腻了。”小李嘿嘿笑着回答道。
张哥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语气沉重地说道:“唉,如今这年头,有口食物吃就已经不错了,你竟然还幻想着能够吃到白面馒头?你可知道,现在农村里还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呢!有些家庭甚至只能靠喝水来填饱肚子,然后整天躺在床上不敢动弹,生怕消耗一点体力。相比之下,我们这些工人好歹还有二合面、三合面的窝头可以吃,这已经算是很幸运了,你就别再不知足了。”
说完这番话后,张哥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带偏了话题,连忙调整思绪道:“哎,我怎么被你小子引得偏离话题了。我们刚刚是在谈论咱们的李处长啊,你可别再打断我了。”
“好嘞,张哥,我保证不再说话了,您继续说,我认真听着呢。”
“咱们这位李处长,刚来到这里时,咱们单位的保卫处还不叫这个名字,那时还是保卫科呢。他当时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一来就担任了保卫科的副科长。而那时的林战科长经常请病假,所以实际上咱们的李处长几乎负责管理整个保卫科的事务......”
张哥说着看了看听得入神的小李,踢了他一脚,说道:“别光顾着听,看看有没有人,别让人抓住咱们偷懒了。”小李伸出脑袋朝门外看了看,说道:“张哥,没人进也没人出,你快说吧。”
“然后不到两年就升了科长,这不是又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保卫科改组为保卫处,又升职副处长,你说咱们处长厉害不?”张哥继续说道。
小李点头如捣蒜,附和道:“确实厉害!”
张哥得意地笑了笑,接着说:“咱们处长也是想着底下兄弟们呢。听说,这次咱们还会发制服、每个月到时候会多五块钱补贴呢。”
小李眼睛一亮,激动地说:“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张哥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说:“所以啊,咱们得好好干,不能给处长丢人。”
小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两人都充满期待地想着未来的日子,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着崭新制服,拿着额外补贴的样子。
李胜利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一点之前赶到了四九城火车站的出站口。此时的他已经气喘吁吁,但仍不停地抬手看着腕上的手表,心中充满了急切和期待。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出站的人群之中,脑海中不断闪现出曾经与战友们一起并肩作战的画面。
在这艰难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他深知那些农村的战友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想到有的战友甚至面临着饥饿的威胁,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他暗自庆幸自己能在红星轧钢厂担任保卫处处长,从而有机会为这些战友们提供一条生存之路。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
他在内心默默祈祷着战友们能够平安顺利地到达。就在这时,他终于看到几个衣服上打着补丁、面容疲惫的身影从出站口走出来。尽管他们看上去疲惫不堪,但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李胜利激动得笑了起来,他一眼便认出了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他日夜思念的战友们!
“老林、猴子、胖墩、副连长、大林子,欢迎你们!”李胜利激动地迎上前去,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车站里,仿佛要将这喜悦传递给每一个角落。
五个人听到李胜利的呼唤,眼中也是瞬间泛起了泪花,那是久别重逢的感动与喜悦。他们提着行李,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大步向前走去。
“连长……”他们快步走向处长,紧紧地握住了李胜利的手,眼中不由得湿润了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他们的目光却充满了坚定和温暖。
大林子哽咽着说道:“连长,我们接到你的电报,就先去了冀北省邯城,到了老林的家集合,然后从邯城坐火车来到了四九城。”他的声音带着颤抖,透露出一路的艰辛和不易。
李胜利看着他们消瘦的脸庞和破旧的衣衫,心中满是心疼。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经历了多少苦难和折磨,而此刻的重逢让他感到无比欣慰。
“兄弟们,一路上辛苦了!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李胜利用力握紧他们的手,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自己对他们的思念和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