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拥挤热闹的南锣鼓巷 95 号院里,前院闫家这一大家子人正围坐在那张有些陈旧却擦拭得干干净净的饭桌旁享用着晚餐。昏黄的灯光洒在饭桌上,映照出每个人或满足或无奈的神情,仿佛给这平常的晚餐时刻蒙上了一层带着岁月痕迹的薄纱。
闫埠贵作为一家之主,稳稳地坐在主位上,他那习惯性算计的眼神在灯光下闪烁着。按照他那算计一切的生活习惯,一家人喝的粥吃的馒头那是分的明明白白的,没有丝毫的含糊。就拿眼前这顿饭来说吧,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颗花生米,他也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见他微微眯起那双精明的眼睛,就像一只时刻警惕的老狐狸。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桌上的菜肴和花生米,那目光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要将这些食物精确地量化。然后,他缓缓地伸出那双瘦长且有些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像是对待稀世珍宝般谨慎。他先是仔细地打量着每一道菜,在心里默默地估算着分量,接着便开始了他那近乎苛刻的分配。
对于那盘花生米,他更是专注。他用筷子轻轻地夹起花生米,一颗一颗地数着,每数几颗就放到一个小堆里,那动作慢得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他要确保这些花生米平均地分成若干等份,不多一颗也不少一颗,让每个人都得到自己相应的份额。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哪颗花生米掉落在桌上,他都会心疼地皱起眉头,迅速捡起来,吹掉灰尘后继续分配。
这种细致入微的分配方式虽然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在旁人看来有些可笑和寒酸,但对于闫家来说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以为常的家庭传统。孩子们一开始还会抱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都默默接受了,在闫埠贵的坚持下,也没人愿意去打破这种奇怪的平衡。
然而,今晚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在闫埠贵专心分着食物的时候,闫家老大皱着眉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清了清嗓子说道:“爸,咱能不能别这样分了?这都啥年代了,前两年困难你这样做,也没有啥问题,现在老二老三,还有妹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就别分的这么清楚了,再说了我每个月往家里边交了十块钱,咱家也不缺这点吃的,每次吃饭都像在做生意似的,多别扭啊。” 他的话音刚落,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闫埠贵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恼怒,他狠狠地瞪了老大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是咱家的规矩,不这么分,能有今天的安稳日子?” 老大还想争辩,却被旁边的三大妈拉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老大,你爸就是靠着这么精打细算把你们几个养大的,咱家就你爸一个人挣工资,不算计着过,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三大妈说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闫家老二也开了口:“爸,大哥说得也有道理,咱现在生活条件是比以前好多了,没必要这么计较。再说了,我们都在长身体呢,多吃点也没啥。”
闫埠贵一听,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们都翅膀硬了是吧?尤其是老大,你觉得自己每个月朝家里交的钱是不是多了,不想交这个生活费了,家里就这么点东西,等你要结婚要买工作的时候都要钱,你们几个也是,以后工作了,要朝家里每个月交生活费,要不然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饭桌上的争吵声越来越大,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高过一波,在这狭小的房屋里不断地回荡。尤其是最小的闫解娣吓得不敢出声,就像受惊的小兔子,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还没分好的食物。那食物在他们眼中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此刻更像是引发这场风暴的导火索。
“好了,当家的,你们几个孩子也是,你们爸在学校忙了一天了,回家了你们又气他。”
三大妈在一旁焦急地劝说着,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试图用温和的话语让气氛缓和下来。
她拉着闫埠贵的胳膊,轻声说着 “当家的,别气了,孩子们不懂事”,一会儿又朝着老大老二使眼色,希望他们别再火上浇油。
可闫埠贵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他紧抿着嘴唇,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个家的传统就像是他坚守多年的阵地,不能就这样被轻易打破,那是他维持这个大家庭秩序的根本。
闫埠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他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像是从他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奈和固执。他用筷子夹着桌上没有一点油水的炒白菜,那白菜在筷子间晃悠着,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颤抖。他说道:“赶紧吃饭,一会儿没有菜了,就啥吃的也没有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争吵声中却显得格外有分量,像是一道不容违抗的命令。
吃完饭后,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小院。虽然温度有些低,那丝丝寒意就像小虫子一样,从四面八方钻进来,但闫埠贵依然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口,手中捧着一杯热水,热气腾腾地往上冒,在他眼前形成一片模糊的水雾。
雁过拔毛闫埠贵又要上线了,他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独特的光芒,就像猎人在等待猎物出现,看今天能薅到谁的羊毛,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在脑海中盘算着各种可能性。
他坐了一会儿,感觉脚有些冷,赶紧起身跺了跺脚,那 “咚咚” 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响亮。就在这时,他听到大门外传来自行车铃声,那铃声在他耳中就像是悦耳的仙乐,立马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