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泰长公主厌恶地瞪着驸马,她当年咋就这么倒霉地嫁给这种窝囊废?但凡他争气一点,她何至于低声下气地讨好她的侄子们?
一想到周佑润段德妃这对不敢惹的母子,荣泰长公主不免将愤懑悉数发泄在驸马身上,刁蛮地用手推了驸马一把,“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要我去累死累活!”
荣泰长公主的驸马出身武安侯府二房,是武安侯廖禩的异母弟弟。相较于廖禩的手握军权,意气风发,廖二爷身上儒雅之气更明显,同样的也是一个存在感不高的人,领着闲差过日子,靠着驸马俸银过日子。
这些年要不是荣泰长公主想方设法地和隆武帝维持关系,联络感情,就凭廖二爷的本事,也是在盛京里为人遗忘的。
廖二爷老实地没有回复荣泰长公主的话,跟长公主发生冲突,于他不利,大雍驸马是不许待公主失礼的,一旦公主出事,他自己包括父母亲人都得死。
武安侯府廖家早已分家,他母亲平常也没有给荣泰长公主立规矩,逢年过节也是随着荣泰长公主的心意,根本不与荣泰长公主正面对上。
对于母亲,廖二爷是有几分尊敬的,荣泰长公主脾性糟糕,他都是尽量避免婆媳吵架,除了他照常去孝顺母亲以外,荣泰长公主从来不去,充其量派人送个礼物意思意思。
至于两人的孩子倒是去得多,不想孩子被指责不孝,荣泰长公主只得捏着鼻子,规规矩矩地带着孩子见过婆婆。
“娘,别气了。”荣泰长公主的女儿福顺县主抚拍荣泰长公主的后背,笑容真切,她是荣泰长公主的老来女,平常就得几分娇宠,脾性作风也是像极了荣泰长公主,因此,比起儿子,荣泰长公主更喜欢福顺县主。
福顺县主的封号也是隆武帝看在荣泰长公主的面子上赐下的,女凭母贵了,福顺县主的哥哥也被隆武帝封了个伯爵,虽然只是名头好听不沾实权,但有个勋爵在身,总比白身来得好。
武安侯府的爵位是廖家祖宗追随太祖皇帝四处征战,凭借军功封赏的,廖二爷不是嫡长子,没机会袭爵 ,能力也不如廖禩,混了这么多年仍是从五品的云骑尉,全凭祖荫。但凡廖二爷没有廖家这层背景,他连这恩荫都得不到手。
在大雍,能力固然重要,可出身,在某些人眼里同样也很重要,没落勋爵在盛京里也是不知凡几了,但他们在外横得起来,就是身上这层关系。
廖二爷没本事给儿女争取光鲜亮丽的官职与爵位, 那么荣泰长公主就自己出马,在夺嫡风浪最猛烈的时候果断支持隆武帝,通过通风报信这一功劳,从而获得至高无上的尊荣。
事实上,荣泰长公主成功了,隆武帝姊妹仅存她一人,她迄今为止获得的恩宠都是她当年赌赢换来的 。
“我儿啊,”荣泰长公主爱怜地抚摸着福顺县主的脸颊,“等来日,娘带你去见见你四表弟,到那时候,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里的一家人一语双关,福顺县主闻言羞红了脸,羞答答地看着荣泰长公主,半晌才说,“女儿何德何能?”
福顺县主也就荣泰长公主这层关系拿得出手,父亲廖二爷不能提供任何助力,哥哥还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庸才,她这个县主看似尊贵,实则尴尬。不仅不如周佑润即将过门的王妃韩琳,也不如侧妃程慕晴。
福顺县主固然心仪周佑润,可也有自知之明,她这种身份当不了荣王妃。
荣泰长公主笑了笑,神采得意,“我儿什么人配不上啊?你四表弟只要不傻,一定会喜欢你的。”话说得露骨极了,福顺县主羞得低头。
旁边的廖二爷却不赞成道,“长公主,伊儿还小,咋能嫁给荣王?”
他也是寻常父亲,没有大富大贵的想法,只求儿女幸福,福顺县主一旦嫁给了周佑润,岂不是当小妾看人脸色?况且, 荣王妃与荣王侧妃背景那么好,福顺县主要什么没什么,姿色才学都不是最好的,周佑润除非眼睛瞎了才会看上福顺县主。
荣泰长公主一听此话登时大怒,“住嘴!胡说八道什么?我的儿咋不能嫁了?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倒霉了,你也别想好!”竟是含了威胁之意。
荣泰长公主平常私底下在做什么,廖二爷能不知情吗?就算他想撇清关系,那也没多少人信吧。
正因如此, 廖二爷只得痛心疾首道,“好一个骑虎难下,殿下,与虎谋皮,后患无穷。”
“与虎谋皮也好过默默无闻,”荣泰长公主咬牙切齿,“本公主受够了。”
荣泰长公主非华太后亲生,也不是宣成帝的宠妃所出,母妃早逝,很小就体会到人情冷暖,不愿被无视,就只能奋力一搏,争取是荣泰长公主的原则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