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母子的突然而至,本就是隆武帝心里的疙瘩,这会儿文隽道出其中隐情,隆武帝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冷冷道,“查,给朕查出水落石出,是谁敢在这儿撒野。”
文隽也不推辞,转身告退。场内一时万籁无声,谁都不敢出声。
周益谦周佑宸制服了棕熊母子,这是大大的功劳,隆武帝阴沉不虞的面色在触碰到周益谦周佑宸的面容时,缓和了些许,语气夹杂着喜意,“谦儿,宸儿,你们这一次做得好,回去后,朕要好好赏赐你们。”
“谢父皇/陛下。”周佑宸周益谦一派云淡风轻,全然无视了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各方眼神。
这个突发事故打断了隆武帝的兴致,也不再继续下去了,直接当场宣布明日回宫,大家也不反对,齐呼英明。
隆武帝挥挥手,各方四散,安王周佑朗因受伤的缘故被隆武帝召来了随行的御医,给安王周佑朗看看伤势。
周益谦适才出了大风头,这会儿保持低调,只去与尤少卿搭话闲叙。
尤少卿对周益谦的表现颇感讶然,“你不是这等爱多管闲事的,为什么你会出手?”
母熊为何出现在狩猎场外,他不信周益谦没有看出内里的蹊跷。照理来说,以往的周益谦多半是选择冷眼旁观,充其量是在局势一发不可收拾时才愿意出手。今日这一出杀熊举措,说实话有点让尤少卿发愣了。
周益谦瞥了一眼好奇的尤少卿,没有回答。
尤少卿犹不死心,继续追问,“到底怎么了?你可没有怜香惜玉……”
“安王愈发放肆。”
周益谦的眸中情绪翻涌,似有什么,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容置喙的态度表明,“不借此给他教训,恐是流血千里。”
别人都道是荣郡王周佑润得宠又得势,可在他们这些知情人看来,安王周佑朗才是心腹大患。
周佑朗眼下仗着周佑润失势的大好前提,无所不用其极地排除异己,连引来母熊借刀杀人的法子都想出来了,这个人——
说一句心狠手辣都是轻的!
“真的?”尤少卿有些狐疑,周益谦这个理由不是不对,就是感觉遮遮掩掩,说了一半。
“其实,你还是因为她的关系吧。”尤少卿牵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再怎么说,她也是最被她挂记的人,同时也是你的……,所以你无法见死不救,对吧?”
两人情况未明,为了彼此名声着想,尤少卿识趣地没有提及名讳。
“……”周益谦一片沉默,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显然是默认了。
这副态度成功无语到了尤少卿,只见他道,“就你这榆木脑袋,难为人家了。”
老半天不回一句话,压力太大了!
这厢表兄弟谈笑风生,另一边,萧皇后急促地拉着周佑宸的手,上下打量数次,见周佑宸平安无恙,微微一松,又蹙眉批评,“安安,以后不可如此莽撞了。”
那只棕熊这般凶神恶煞,哪是周佑宸一个小姑娘驯服得了的?
萧皇后担忧,周佑楷也紧张,不过他倒是对周佑宸的本事有所了解,倒不至于六神无主,只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用一种温和的语气提醒道,“再怎么说,往后遇见危险了,以你的安全为第一要义。”
今日周佑宸是救了隆武帝,可现场那么多人在,周佑宸不去救他,隆武帝也不可能出事。
周佑楷私心里只愿亲人平安,这种救人一命的大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比较好。
“安安,”萧皇后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后又深吸一口气,对着周佑宸,一派语重心长,“今天你做得不错,只是这种事情太过危险了,切不可再做第二次了。”
母熊伤人并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的,萧皇后怕得就是怕这一点。
面对两个亲人的心忧在意,周佑宸心头一暖,面上含笑,“我敢出手,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动手,匕首上涂了一种秘药,足够让母熊接触到秘药的那一瞬间当场暴毙,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她又不傻,图个救驾名头就把自己置于险地,她可没有这种大仁大义,做任何事,她都做足十足准备采取行动。
周佑宸的解释取悦到了萧皇后,萧皇后哑然失笑,“你啊你,还是老样子,滑头。”
自从周佑宸七岁落水醒来后,较之从前,行事作风上有了变化,胆大而心细,冷静而果敢,这样的周佑宸,萧皇后既欣慰,又说不出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