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楷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了 ,便笑着道,“妹妹所言极是,有皇祖母发话了,这门金玉良缘才算是真正的圆满。”
没有一口回绝,毕竟华太后态度摆在那儿,自然是答应的。
周益谦也不多废话,躬身退下。
只是……
“都察院左都御史为虎作伥,现已被罢免流放,现左都御史一职由左副都御史接替,处置四庶人的党羽,就劳烦萧大人了。”
周佑楷不忘当朝宣布萧言白成为左都御史的消息,这在众人眼里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不多加反对了。
早朝在一干封赏处罚里结束了 ,可事情也未曾就这样结束。
今日,有人敲响了刑部大堂外的登闻鼓,声称要替兵部尚书府大小姐鸣冤,为原兵部尚书府原配夫人罗绣云击鼓喊冤,希望刑部官员彻查罗绣云遇害真相,还安德郡主一个公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安德郡主在京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华太后与何秉晟撑腰的何秉昭,在大家看来等于是金尊玉贵的。
前些日子何应全府上丑闻不断, 被人看够了笑话,这个时候又爆出府内原配夫人之死另有隐情,围观百姓一片哗然,一个尚书府竟是这般污浊不堪,也是世所罕见。
“哟 ,罗夫人是被人杀死的?”一个年轻小媳妇对罗绣云没有太大印象,可基于对罗展一门忠烈的敬佩,到底也存了恻隐之心,对那敲鼓的丫鬟好心问道 。
“千真万确,”小丫鬟扬声道,“夫人被宠妾章氏暗害,死得不明不白,何尚书明知真相却装聋作哑,放任自流,奴婢替主子含冤,望大人明察。”
这下子,大家炸开了锅。
这年头后宅阴私听得多,也见得多了,小妾毒害发妻的比比皆是,这档子事本就是一笔烂账,不明不白。 要是爆出府内做主的男主人也参与其中的秘闻,那着实是贻笑大方了。
人群里窃窃私语,有骂何应全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也有的在骂章氏毒辣,何应全太心狠诸如此类的话,丫鬟听在耳中,满是快意。
何应全是如何苛待何秉昭的,她们这些做丫鬟的看在眼里,尚书府那群拜高踩低的下人小人们,从随意欺凌到不敢小觑,何秉昭走到今天极其不易,何应全这样的父亲,当真是有不如没有。
伴随着丫鬟的一纸诉状,何应全的名字再度为众人提及,当然,这一次也不是什么好事了,奚落谩骂声不知凡几。
成为大众焦点的尚书府里鸦雀无声。
以往莺莺燕燕、莺歌燕舞的尚书府,这阵子也不知撞了什么邪,丑事一件接着一件,有心人便发现,这一切的变化起源于那个大小姐的回府。
因何应全早被没收了官印,后宅糗事接连不断,尚书府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富贵,门前冷落车马稀,不外如此。
短短数日,竟是有了萧条颓败之景,府内连一个下人走动都没有,一个两个躲在屋里,大气不敢出。府外看管的官兵见到何秉昭,十分恭敬地行礼问安 ,何秉昭回之一笑,让丫鬟打赏。
官兵会意,很爽快地放行 。
何秉昭没有打算入府,她来尚书府,也只不过是做一件事。
彼时,尚书府外不知不觉中聚拢了一批百姓,他们对尚书府指指点点,话里话外皆是鄙夷不屑,这与过去尚书府在老百姓心中树立的大公无私的廉正名声是截然相反的。
随着何秉昭的那纸诉状,光鲜亮丽的尚书府外衣就被剥落下来,露出里面腐朽肮脏的本质。
何秉昭一脸深沉地看着尚书府的牌匾,以前章氏尚在时,牌匾总是擦拭得干净发亮,就好像尚书府永远是富丽堂皇、不染尘埃的高门大户。
如今,章氏被休,何应全仕途无望,章氏的儿女名声扫地,前途渺茫,这和风光无限的她是两种人生。
是啊,尚书府的前途,本就是用他们母子三人的命去做踏脚石的。何秉昭握紧了拳头,很快,这儿的人也要散了。
何秉昭的到访引来了一些风浪,她身后的刑部官员上前敲门 ,要求请何应全到刑部配合调查。
刚刚状告生父,这会儿刑部官员来得如此快,人群里有人嗅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