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担心,”周佑宸浅笑,“今日本公主只是过来瞧瞧这桩案子,并无他意。大人要怎么审讯就怎么审,本公主不会插手。”
话是这么说,谁敢无视这个小祖宗?刑部尚书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缓声道,“若微臣有哪里做得不够好的,还望公主多多包涵。”丑话说在前头,以免有了变故,他就是倒霉的替死鬼。
“尚书大人言重了。”周佑宸懒得理会来自刑部尚书身上的惶恐不安视线,她来这儿,真的只是围观一下这桩案子的审讯过程,至于结果,三大高官审理,若有何应全的生机,那就是他们办事不力了。
刑部尚书到场,大理寺卿公孙大人与左都御史萧言白一一到齐,他们各坐各位,一身官袍,威严不可侵犯。
外头早已聚集了一批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们,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想瞧瞧这出女儿告父亲的戏码。
端坐的周佑宸随后又将视线转移到满脸平静已找了位置坐下的何秉昭脸上,笑意加深。
何秉昭回之一笑,今日她心情还算愉快,大约是夙愿即将实现,何秉昭眼角眉梢皆是释然,这件事一了,她与何应全划清界限,再无瓜葛。
“肃静!”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 镇住了场内外所有人。公堂下被带过来的何应全满身狼狈,还被官差粗暴推倒在地上,出尽了丑态,跟光鲜亮丽的何秉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公堂的不止何秉昭,也有罗家人。罗展与罗家三个公子齐聚一堂,共同等待审判。罗家女眷们与孙子们没有到场,朱氏这阵子身子不适,多年来又一直对罗绣云一事心存悔意,若真到了公堂之上获悉真相,估计得人仰马翻,于是女眷们孙子们陪着朱氏 ,免得发生大事。
罗展热情地与何秉昭打了招呼,何秉昭应答了,三个舅父也关心地问候了几句,一时之间 ,倒落得何应全孤家寡人,大势已去。
被一并带过来的孙姨娘何紫玲人影消失得干干净净,何应全想有个人嘘寒问暖,也着实是心有余力不足。面对这种情况,何应全难堪地骂了一句,“不肖子孙。”
罗展闻言,正欲发火,孰知何秉昭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气到了何应全,“有的人连自己的妻子都敢谋害,那么这种人是否连人都算不上?”
何秉昭此话一出,罗家三个舅父对何应全怒目而视,颇有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对意见,在场打一架的架势。
何应全说到底就是文弱书生,哪敢与罗家人这种武将家庭打架?就算是被何秉昭冷嘲热讽了一番,罗家人在场,也只得咽回满腹牢骚,脸色青青红红,嘴巴张张合合,煞是可笑。
何应全胆怯退缩了,罗建眼里划过一丝不屑,就这种徒有其表的男人也哄得他妹妹一愣一愣的,当真是家门不幸了。
何应全不说话了,该轮到刑部尚书发话了。
“何应全,有人状告你参与毒杀妻子罗氏,撺掇妾室毒害发妻,你可知罪?”
刑部尚书眯了眯眼,审视打量了一下堂下跪着的何应全,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审讯。
何应全听完话后,摇了摇头,“尚书大人,我怎么会杀死我的妻子?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罗绣云之死真相如何,那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秉昭翻出陈年旧事要告他,证据不足。
面对何应全的死鸭子嘴硬,何秉昭微微一笑,“何尚书,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吧,当年给我娘看病的郎中早就发现了我娘脉象上的不对劲,本想提醒我娘,结果被你的好姨娘章氏先行一步,杀人灭口。刚好,郎中的家人也在, 不如听听他们的话吧。”
话音刚落,有两个衣着朴素的一男一女来到大堂,对着刑部尚书一跪。
“叩见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为首的妇人满脸沧桑,伤心地落泪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