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宸的话如一根针般,刺得人心口疼。
尤少卿在自家府邸里购置了一些酒藏在酒窖里,哪怕他酒量一般,这酒水也不能不喝。
尤少卿苦笑,举起酒杯便想灌入喉口。
斜剌里有人径直抢走他的酒杯 ,斥责道,“别再喝了。”
尤少卿在翰林院为官,不合适继续待在晋王府里,他也挑了个好日子离开晋王府 ,然后搬到离晋王府也就两条街距离的三进宅院里居住。
周益谦十分关心这个表哥 ,隔三差五就会登门拜访,这一回被他撞见尤少卿借酒浇愁,周益谦看不过眼,直接抢走酒杯了事。
尤少卿抬头一看,瞅见来人是周益谦,面露黯然,“表弟,是你啊。”
“我来你很失望?”周益谦将酒杯放置一边,神情自若。
这段时间尤少卿神思不属他又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尤少卿不肯说,他也不多问。
现在看来 ,不问是不行了。
“你是怎么了?”周益谦不解出声 ,“在盛京,有人给你脸色看了?”
依着尤少卿的能耐,但凡是得罪过他的,早被尤少卿反算计回去,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益谦心生狐疑,双目凛凛。
对啊,他是怎么了?尤少卿被周益谦问住了,一时答不上来。
他明明早就知道,对方是那种身份,和他可是……想到此处,尤少卿一揉眉心,心内烦躁不安。
这种脱离掌控的滋味,不好受。
“能叫你这般心烦意乱的人,普天之下也没有第三个人了。说吧,你最近有何机遇?”
周益谦思来想去 ,只能把尤少卿的异样定义为这些日子的某些奇遇了。
问题是,真的有吗?
“没有。”尤少卿冷静道 ,“我喝酒,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没什么大碍。”
“没有?”周益谦一脸不信。
尤少卿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有事,就越是要若无其事。
思索片刻,周益谦试探着询问,“是长公主吗?”
“……”场面一时死寂无声。
周益谦本就是随口说说,没有当真,不料真说中了,一时无语。
眼看着尤少卿面色喜怒难辨,周益谦接着又道,“其实,你若真有这心思,也是好事。说不定,你想做的也可告知长公主。”
在周益谦看来,若尤少卿真喜欢周佑宸,反而是一件好事,说句不好听的,当年那件事发生时,长公主都没有出生,他和周景湛有不共戴天血仇,周佑宸又讨厌周景湛,就算尤少卿是喜欢她,也无可厚非。
周益谦说得理所当然,可尤少卿并不如此。
“表弟,你清楚我要做什么。”尤少卿大力地摇头,面对自己的心思,他倍感难堪耻辱。
他居然,居然会有这等荒唐心理,哪里对得住那些死去的人?
也是周益谦的无意说破,尤少卿方知自己隐藏在心底的隐秘心思。
为什么,为什么要耍他?
尤少卿现在很痛苦,喝过酒后,愁更愁了。
“我正是因为知道,才不反对。”周益谦双手抱胸,目若繁星,熠熠生辉,“你若只是一个尤家公子,即便是有我给你撑腰,等你真正有实力做主时,又该是多少年的光景了?长公主不同,她是一个靠得住的同盟,你和她合作,互惠互利。”
尤少卿只是五品官,未到弱冠,等他真正意义上的掌控朝堂, 那得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有周佑宸的帮衬便不同了,短时间内 ,名利富贵、荣耀地位,应有尽有,就是有些麻烦,周佑宸未必需要尤少卿,而尤少卿非常需要周佑宸。
关键是,尤少卿对周佑宸动了心,对方什么反应全然不知。
思及此,周益谦不免泄气。
“表弟,你说,我这么想,到底对不对?”
此时此刻,尤少卿十分为难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