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五公子和周佑宸交集不多。
一方面是周佑宸盛名在外,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人物。五公子虽然是裕亲王府的孙子,姓周,但也不可能天天入宫,更别说能近距离接触周佑宸了。
往常在宴会上离得远,五公子连人脸都没有看清楚,咋能认出周佑宸?
另一方面,五公子这个浪荡子弟整天要么眠宿花柳,要么就是强抢民女,跟周佑宸自然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周佑宸今日盛装打扮,侍卫随身护卫,寻常人一看也知身份不简单,偏生这个五公子没发现,还口出狂言,羞辱长公主。旁边的百姓暗暗擦了把冷汗,心里期许着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狠狠教训一通这个出言不逊的五公子。
周佑宸一笑,笑如牡丹绽放,连天边的残阳也为之黯然失色。
五公子自然是被美人一笑勾住了三魂七魄,心想着真不愧是大美人,他从未见过这般容貌出色的女子,若能得此美娇娘,当真是死也风流开活了。
不过,在周佑宸接下来说出的那段话后,五公子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好看 。
“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敝姓周,家中行三,父母乃隆武太上皇帝和当今萧太后,上佑下宸,承蒙厚爱,恩封镇国懿英长公主,不知这位五公子,可要拜访拜访我的父母?”
话音刚落,姜易徐环立马上前,擒住了狂妄自大武功平平的五公子,以及他身后那群狗腿子们。
早在周佑宸一行到来之时,这群人已被周佑宸的侍卫擒住,不敢动弹,而今周佑宸自报家门,越发心如死灰,他们咋就得罪了小祖宗啊?
周佑宸依旧笑靥如花,可看在五公子眼中,俨然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身子猛地一颤,两股战战,哆哆嗦嗦了老半天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长、长、长……”结巴半天,话都说不利索了,足见周佑宸在外的名声多么具有威慑力 。
“知道我是谁就好,欺压举子,该当何罪?”周佑宸当下沉着脸,一句重话也没说,但听在五公子的耳中,宛若催命符。
“我不敢、不敢了……”五公子也是识时务的,见形势不如人,十分痛快地给周佑宸磕头,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其力气之大,都把额头磕出血了 。
围观群众都吃惊,谁曾见过这个小霸王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大部分是恶有恶报,根本不同情五公子这种臭名昭着的恶霸,也有少部分认为五公子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应该网开一面,不该咄咄逼人、斤斤计较。
然而,无论外人怎么议论评价,五公子磕得再尽力,周佑宸无动于衷,她淡淡地给徐环使了眼色,徐环会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五公子打晕,带离此地。
而那些跟随五公子的人则被周佑宸勒令赶回裕亲王府,通知裕亲王,想要孙子活命,最好亲自见她一面。
因镇国长公主的出现,原本热衷看热闹的老百姓们顿时作鸟兽散,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周佑宸走到那对可怜兮兮的举子兄妹跟前。
那个举子一身青衫,虽衣冠简陋,但疏阔俊朗,文质彬彬,举子的妹妹一身粉裙,柔弱无依,惹人怜爱。
因被曼丹谷景及时救下,这对兄妹没有受太大的伤,一些皮肉之苦,不是很碍事 。
端详完毕,周佑宸缓声道,“你们是上京赶考的举人吗?”
“回长公主,学生正是从宿州远道而来的举子,学生姓秦,单名侗,这位是我妹妹,待字闺中,我们自幼相依为命,一母同胞。”
那个姓秦的举子不卑不亢地主动谈起自己的身世,然后才把妹妹介绍一下。
周佑宸细细瞧着,见少女眉目如画,肤如凝脂,腰肢纤纤,论谁见了都会认为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难怪五公子这个阅人无数爱流连花丛的会见色起意。
“这次是你们受委屈了,吾给你们保证,裕亲王府这一次绝对不会有机会伤害到你们身上。”周佑宸沉声道。
再怎么说,这件事也是裕亲王府对不起这对兄妹,往大点说那就是皇室对不住这对兄妹。
要不是遇见了她,周氏皇族的体统名声要荡然无存了。
想到这里,周佑宸又道,“如今裕亲王府已经对你们恨之入骨,这样吧,你们跟我走,他们断断不敢再对你们如何。”
出于同情,周佑宸会拉一把秦侗兄妹,更多的就没有了。毕竟,她又不是观世音菩萨,没有普度众生的爱好和胸襟,她要忙的,太多太多了。
一听说当朝长公主愿意庇护他们两兄妹,秦侗也不故作清高,惺惺作态地推脱,他从善如流地应下了。
至于他的妹妹秦灵儿,转了转眼珠子,也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