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父亲若喜欢那个长公主,父亲娶回家当夫人,我娘当二房。 ”孰知,柳劭扬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说得柳成器脸色青黑白交加 。
“荒谬!”
柳成器怒火中烧,几欲打人,“越说越过分了,我告诉你,你得尚长公主,以后就是皇亲国戚,这样的好处,你为什么拒之门外?”
柳成器实在搞不懂,论美貌,霏霏都不能和长公主与之比较,长公主可是盛京人公认的第一美女,萤火之光,焉能和皓月争锋?
生怕柳劭扬搞不懂这门婚事的重大意义,柳成器掰碎了道理,从利益从政治从人情分析透彻,全方面为柳劭扬剖析明白这门婚事的概念。
若是旁人听了柳成器的话,不说是感激涕零,打消念头,也好歹是心领神会,老老实实,恭恭敬敬。
偏生柳劭扬不是,从小到大他是柳成器柳夫人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待遇,以至于被娇惯得骄矜自大,很是狂妄 。
譬如柳成器字里行间都在表述尚长公主所得到的好处和利益后,柳劭扬不屑一顾,冷笑说,“那是你们的想法,不代表我的。在我看来,霏霏才配当我的妻子。”
“你执迷不悟!”
柳成器今天注定要被柳劭扬气出病了,整个人不停地呼哧呼哧地喘气,一边拼命地拍着胸口,一边用手指指着柳劭扬,嘴巴闭张半天,一声不吭。
“你最好明白,霏霏不能留在你身边,我不想管你多么喜欢霏霏,总而言之,这门婚事,你必须要答应。 ”柳成器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缓过劲来,面容恢复了平日的云淡风轻,但说出的话残酷无情,“倘若你执意要娶霏霏,那么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柳家子孙,你爱娶谁就娶谁。”
这是相当严重的处罚了。一旦被逐出家门,遭人耻笑不说,没有家族依附的人,没有人乐意跟这样的人往来,在世上举步维艰。
柳劭扬听完后,轻蹙眉头,轻狂的表情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神色。
见柳劭扬这般反应,柳成器以为他是怕了,便趁热打铁,再接再厉道,“霏霏虽然好,你以后还能有更好的,不值得你留恋,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者,长公主才貌双全,又是镇国公主,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想尽快位极人臣,当驸马都尉,就是极好的方法 。为父老了,多熬几年才能入内阁,柳家实力太低,不足以和朝堂上那些树大根深的世家作斗争。你想在短短数年内爬上最高的位置,无人撑腰,这怎能成?儿啊,你是柳家的希望,你两个哥哥天资一般,为父不要求他们能和你一样,成为柳家的顶梁柱,这辈子平安健康即可。你不同,你是柳家兴旺的寄托,你若为了霏霏,前程尽毁,柳家何去何从?你又该如何自处?”
一番长篇大论,柳成器简直要把不许这两个字贴在脑门里, 各种耳提面命了。
柳劭扬是否听进耳中,不得而知,回应柳成器的唯有长久的沉默。
柳劭扬一直在考虑着柳成器口中的尚主一事,游神天外, 连柳成器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你说,我真的要尚主吗?”
柳劭扬笑了笑,但笑得无端让人害怕,“霏霏,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
柳成器柳劭扬这点八卦,周佑宸不曾记在心里,也不当回事 。
在她眼里,值得她费心的,普天之下唯有朝廷大事与周佑楷萧太后了。周佑楷的驸马名单,周佑宸心知肚明,也不多问。
对这三个人,周佑宸全无感觉,也没印象,若真要说哪个更有好感,那应该是庆安侯世子彭建攸。
彭建攸在军中曾和周佑宸共事过,彼此都有一定的接触,对于周佑宸来说,彭建攸谈吐幽默,为人坦荡,未来夫君是她的话,她也不排斥,再者,庆安侯府人口简单,没有太多是非恩怨,彭家家风清正,跟这种人结亲,于周佑宸也是利大于弊。
彭建攸是否愿意成为她的贤内助,那是另外的话题,在这三个人里,周佑宸最看好彭建攸,其次是闵自诚,最次是柳劭扬。
柳劭扬傲慢无礼,目中无人,跟这种人做夫妻,周佑宸又不是疯了,给自己找苦吃。
别人眼里,柳劭扬年少轻狂,那是少年得志的表现,更是鲜衣怒马少年郎,然而在周佑宸的审美里,柳劭扬那是幼稚无知的乳臭未干小屁孩代名词,她才不可能喜欢这种人。
一个不懂尊重和毫无分寸感的人,往往意味着这个人的道德底线很低,而这类人,周佑宸是最不放心的。
周佑宸摸了摸下巴,她该主动出击,找个机会试探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