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几乎在同一水平线上。
直到今晚,顾北弦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和顾谨尧的眼睛,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眼睛大而漆黑,双眼皮折痕很深,睫毛又长又浓,眼型有点偏西式,就连眼睛下面的卧蚕,都长得一模一样。
眉毛也有点像,都是英挺的剑眉。
除了眉眼,其他地方全都不一样。
脑子里骤然响起苏婳的声音:“三年前见第一面时,看到你的眼睛,我特别心疼,很想好好照顾你。
”
顾北弦自嘲地勾起唇角。
当时听到这句话时,有多感动,现在就有多挫败。
他觉得屈辱,觉得嘲讽,觉得被戏弄。
失落感铺天盖地砸下来。
头疼得像要裂开似的,顾北弦抬手扶住额头。
唇角自嘲的笑却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渐渐变成了气愤的笑,和苦笑。
多可笑啊。
他顾北弦居然是个替身。
不,他连个替身都算不上。
顶多算个眼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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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不断地回放着前两年的画面。
苏婳经常目光温柔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有时候一看就是大半天。
他以为她就是那种性格。
没想到,她是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男人。
心情烦躁透了。
顾北弦打开水龙头,撩起凉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脸,想让自己清醒点。
冲完,他连脸都没擦,关上水龙头,抬脚就朝门口走去。
经过顾谨尧的时候,用力撞了他一下。
顾北弦抬手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多厌弃似的。
来到客厅里,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拿起一瓶龙舌兰闷头喝起来。
高达五十度的龙舌兰,带着情绪喝,很容易喝醉。
等苏婳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北弦醉醺醺地在端着酒杯一杯杯地往嘴里灌,像喝白开水似的。
苏婳走到他面前,轻轻扯扯他的袖子,说:“我和唐爷爷都谈好了,等帮范老修复好后,就来帮他修。”
顾北弦抬眸看她一眼,眼睛腥红。
醉意浓得吓人。
苏婳吓了一跳,“你喝了多少?”
顾北弦扬了扬唇,自嘲地笑了笑,说:“我,没喝醉,你,不用,担心。”
说话都硬了,断断续续的,很不利索。
只有喝醉的人,才会说自己没喝醉。
苏婳抬腕看了看手表,“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
她走到他身边,手臂伸到他腋下,想把他架起来。
奈何喝醉酒的人,四肢很硬,苏婳架不动他。
她拿起手机,想给留在外面车上的保镖打电话。
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我来吧。”
苏婳回头,是顾谨尧。
他走到顾北弦身边,略一弯腰,把他的手臂拉到自己肩膀上,扶起他就朝外走。
顾北弦挥手,想打掉他的手。
奈何他喝得比顾谨尧多,肌肉酸痛使不上劲儿,推不开。
苏婳急忙跟上去,一起扶着顾北弦。
出了大门。
保镖慌忙迎上来,一起帮着把顾北弦扶进车里。
要关车门时,顾北弦冷漠地瞥一眼顾谨尧,醉醺醺地说:“我,真的,很讨厌你。”
“我也是。”顾谨尧没有表情地说:“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