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道一,这回你跑不了了!”
随着耳边闷雷般的声音响起,道一使劲抬头,这才看清,擒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夏督和夏真两位上师。张九思这时也拔刀在手,对着他怒目而视。
“毛道一,你好大胆子,竟敢自投罗网!”
“我确实有紧急军情禀告皇上啊!”道一大声说。
“你要告乃颜谋反对不对?”张九思怒道,“你昨天在耶律长史那里大放厥词,还想冒名顶替觐见皇上,别以为我不知道!”
”冤枉,冤枉啊!“道一大叫,”我确实知道乃颜要反了。“
”胡说!乃颜王爷乃宗室亲贵,怎会造反?“张九思喝道,”我看你分明是图谋不轨,想借机行刺!“
道一又大叫冤枉。这时,夏真俯下身,在他身上搜索了一番,然后朝张九思摇摇头。道一叫道:“你看,你看,我什么兵刃都没带,怎能行刺?”
“可你会武功。”张九思道,“而且你做过道士,谁知你会什么妖术!上回就不知怎么逃出了皇宫,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还敢回来!”
道一说:“我知道乃颜打算造反,想让皇帝去警告他,说不定就可以让百姓免去一场兵祸。”
张九思哼了一声。“你还想诬告......”
“张大人。”夏真在一旁插话道,“毛道一知道我们在捉他,还敢亲自来这里,说不定他真的知道些事情,不如先将他关起来,再慢慢审问。”
张九思想了想,点头同意,让两位上师严加看管道一,然后自己离开了东宫。
......
张九思来到近在咫尺的皇宫,请求见皇帝。有人告诉他,皇帝正在延春阁准备接见来自江南的名士。张九思立即赶到延春阁,说自己有要事。宿卫通报进去,不多时,他就获准面见忽必烈。
到了里面,只见忽必烈正坐在龙椅里,满脸喜色,旁边还坐着年轻的南必皇后。周围还有一圈宿卫士。忽必烈问他有何事。
张九思连忙道:“陛下可否记得两年前从宫中逃走的那个道士?微臣刚刚捉到他,请问陛下想如何处置?“
”哪个道士?“忽必烈在龙椅中挪了挪胖大的身躯。
“两年前,御史台押来一个道士让陛下亲自审问,陛下要处死他。宿卫将他关入石牢,不想半夜他却失踪了。”
“啊,是那个半夜飞升的......”忽必烈喃喃自语。
南必皇后眼睛一亮,对忽必烈说:“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好看的全真小道士?”
忽必烈呵呵笑了。
南必皇后也笑了。“上回我没看到......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看?”
忽必烈笑而不答。
“让我亲眼看看,好不好嘛。”南必央求道。
忽必烈脸上犹豫,又问张九思:”你是怎么捉到他的?“
张九思如实禀告:”他自己跑来大都,说有辽东重要军情禀告皇上......“
忽必烈脸色一凛。
张九思继续道:”微臣看他是想借机靠近皇上,图谋不轨。“
忽必烈皱起眉头。
这时,又有个臣子进来禀告,说程文海携江南名士已经到了。忽必烈让张九思在一旁稍等,然后下令立即接见。
过了一会儿,在程文海的带领下,二十余位名士鱼贯步入殿中。叶李走在最前面,其后是赵孟府,再后面是张伯淳等人。殿内众人的目光却齐齐落在赵孟府身上。只见他神采秀异,步态稳健,浑身珠明玉润,如神仙中人照耀殿庭。
忽必烈和南必都眼睛一亮,当即命入座时让赵孟府坐在叶李之上。叶李听到圣命,脸色有些尴尬。
张九思在一旁始终脸色凝重,似乎在盘算待会儿皇帝再问毛道一的事时,该如何回答。
......
道一关在密不透风的石牢中,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被皇帝下令拖出去砍头的那个日子,不由心中苦笑。
他虽然不后悔来这里为民请命,但心里还是遗憾可能再也见不到马家小姐了。在广宁府的客房中缠绵时,听马家小姐说有很多人追求她,道一心中直发酸,不过现在一想,要是自己死了,马家小姐大抵也能过得不错。
正当道一胡思乱想时,石牢的门打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五十出头的汉子,身材健硕,满脸虬须,穿着一身白色衣裳。道一一愣,此人双目十分威严,像是个大人物。
“你叫毛道一?”虬须汉子问道。
道一点点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