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又摇头说:“我看是他的部下怯战,不肯打。”
叶李眉稍一挑。“左翼的弘吉剌部也是?乃颜军的两翼也是?乃颜军的中路如此凶猛,两翼却如此怯战,简直是岂有此理!我不信,除非对面都是他们自己人。“
道一听了,眼睛忽然一亮。”对呀,他们对面就是自己人嘛。叶提举,你知不知道,弘吉剌部是他们的亲家。“
”什么!亲家?“叶李脸上一惊,”你是说弘吉剌的头领是乃颜的亲家?“
”不。“道一说,”我是说弘吉剌上上下下都是乃颜部的亲家。“
见叶李更加诧异,道一又说:”草原上各部落互相嫁女,弘吉剌的女儿要嫁到草原四方,因此和各部落都沾亲带故。不但弘吉剌,广宁王部也是如此。“
”你怎么知道?“叶李眉头一皱。
“我当然知道。”道一笑了起来,“我在广宁王那里可住了很久。乃颜王爷还亲自带着大批人马来看他,车队长达十里,就在广宁王的大营旁边扎下,双方一起跳舞吃饭。”
“说下去。”叶李吸了口气,“我要你把广宁王与乃颜的交情都告诉我。”
道一见叶李脸色严肃,又踌躇起来。
“也没什么好说的啊,就是广宁王部上上下下也和弘吉剌一样,与乃颜,还有阔连海子那边几家互相娶来嫁去的,大家都是亲戚嘛。”
“原来如此。”叶李点了点头,眉头紧锁,似乎在使劲思索。
正在这时,远远一个人影朝他们走来。道一扭头一看,认出是宿卫士切里。
“啊,毛少侠。”切里抬手和他打招呼,“还有叶提举,你们都在这里,真是太好了......皇上有请。”
道一不自觉地朝叶李看了一眼。叶李眼睛一亮,整了整身上的铠甲,挺直腰板就要跟切里走。
“还有你,毛少侠。”切里又对道一一笑。
“我?”道一眼睛睁大,“皇上找我何事?”
切里微笑道:“少侠放心,是好事。”
然后他放低声音说:“是李庭李将军对皇上说要你去的。”
道一更是惊讶,只好和叶李一起跟着切里走了。
他们穿过人群,来到重重保护之下的象辇,这里已经搭了一座大帐篷。道一忽然感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没有丝毫战胜乃颜军的喜悦。
进入帐篷,只见忽必烈坐在一张椅子上,神色严峻,身上仍穿着重甲。周围站着一群宿卫士,还有几个将官模样的,人人都没有好脸色。忽必烈抬眼看到切里,立即把椅子一拍。
“别勒古台家的呢?他来了没有?”
切里连忙领着道一和叶李一起行礼,然后说:“广宁王的手下说他有病......”
“他分明是不敢来见我!”忽必烈恼怒地又一拍椅子,然后指着一个将官模样的人骂了几句。道一没听懂在骂什么,那将官只有诺诺称是。
忽必烈骂完后,才缓了缓口气,对叶李说:“你和李庭昨天说的计策很好,步卒肯死战不退,只是骑兵不肯打。今天乃颜退兵,明日乃颜再要来打,应该怎样,你还有什么计策说与我听?”
“这个......”叶李眉头皱紧,“容臣下稍作思考......不知敌军现在何处?有多少人马?”
忽必烈朝旁边看了一眼,立即有个将官模样的说:“探马来报,乃颜先锋并未走远,就在五十里外的河边下寨。看战场遗尸,敌军应当还有五万之多。”
叶李听了眉头紧锁,一声不吭。
这时,另一个将官忽然挺身道:“以臣下所见,只要略施小计,明日一早,贼军可不战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