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张二人点头答应,就和黄福和他的手下加入了这支贩盐的队伍。整支队伍一路向西,走了两个多时辰后,山道边出现一座房子,前面有十多个官军在把守。马兮彤立刻紧张起来。
广叔却像没事似的朝房子走去。没过一会儿,他带着一个当官的和几个士兵回来。两人来到盐队前,广叔递上一叠票据。那当官的对着每一袋盐核对了票据,完了在盐袋和票据上都盖了戳,便下令放行。
盐队过了这道关卡,又走了一程,天色渐暗,队伍便在道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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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福笑眯眯地来到马兮彤身边,一边啃着干粮,一边问她走得累不累。
马兮彤说不累,然后叹口气道:“黄帮主,看来人家说你贩私盐,恐怕并非事实。你这明明是官盐呀。”
黄福哈哈大笑。“不,不,这些是私盐。”
马兮彤脸上迷惑。“你这些盐不都有票据?白天那当官的也验过了。”
黄福又是大笑,然后眯着眼对她说:“姑娘想知道这其中奥妙,就得先改改口,别叫我帮主。我也不是帮主,这儿的人都叫我福哥,你也叫我福哥吧。”
马兮彤脸上发红,觉得这两个字有点叫不出口。
黄福见她不肯,又劝道:“这也是为安全起见,你叫我帮主,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人家就知道我是头领。我不是说这一路上都要听广叔的么,你再看我这一身打扮,旁人就认不出我了。”
马兮彤一想也对,只好咬着嘴唇叫了声“福哥”。
黄福大喜。“那我就叫你彤妹了。”
马兮彤只好默认。黄福继续道:“我告诉你吧。一纸盐引是四百斤盐,平分成两袋装。盐场里出来便封了口,花好押。每只盐袋上都有字号,与引票上相符。一路上各个关卡都要核对盖章。”
“那你还说是私盐?”马兮彤脸上好奇。
黄福脸上微笑。“可我那一袋里装着三百五十斤,一张盐引可以卖七百斤盐。”
马兮彤嘴巴半张。“啊,这也行?盐袋不是在盐场里就装好花押的么?”
黄福哼了一声。“彤妹,你以为贩私盐光靠我们这些贩子就行了?盐场里没人可不行,而且这一路上各个关卡都已打点好。你以为白天那当官的看不出我这一袋里装了多少斤?”
马兮彤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私盐那么多,地方上得了好处的不知有多少。
黄福说完,一旁张子铨也凑了过来,开始问他有关福建盐场和贩盐的事。黄福一一作答,并时不时和马兮彤套话,一口一个彤妹叫得亲热。马兮彤虽然心中不喜,也没显露出来。
......
就这样,他们这支百多人的队伍一路向西走了七八天,每天都会路过至少一处关卡,每处都要验票盖戳。
黄福说,到了目的地,盐商卖了盐,还要拿盐引和空盐袋去当地转运司核实。马兮彤心想,管得还真严,怎奈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私盐还是照卖不误。
这天,他们过了最后一处关卡后,盐队却一分为二,其中七八十人担着盐,由广叔率领,继续前进。其余三十人,人手一根大竹杠,却只扛了几袋盐,并踏上一条岔道。这些人由黄福带领,
马兮彤问他为何要分开。
黄福说:“那些盐是要运到建宁府去卖的。宁德出的盐只该往那里卖,引票上一个又一个戳就是为了确保盐卖到指定地区。”
马兮彤指了指黄福身边。“那这几袋呢?”
“这几袋可以去汀州。”
黄福说完这句,就指挥手下上了路。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急行,一连走了三天。这期间黄福十分警觉,夜里也是一半人睡觉,一半人醒着。马兮彤也不自觉地变得很小心。
到了第四天中午,他们正在路上走着,两边山林里突然冒出五六十个人,拦住去路。这些人都是平民打扮,个个手里却有刀枪,为首的一个大汉挥舞手中刀叫道:“快把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