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妙高住持,也去过径山寺。“
众人纷纷说好。就这样,他们找来一个庄客带路,道一就拿着字条和信物出发了。庄客领着他沿一条小道进山,然后向北走。两个时辰后,两人便来到径山寺。
与几年前相比,寺内又多了许多建筑,看起来再有两三年便可彻底修复。道一告诉寺内僧人,说他受福闻派遣。僧人立即带着他见到了妙高住持。
云峰妙高又惊又喜,再次谢了道一当初来径山寺时送小龙团茶的事,还提了上回在大都见到道一的情形。
可是,当道一说明来意后,云峰妙高傻了眼。半晌才长叹一声。“孽障!贫僧还要受你连累到几时!”
虽然如此,妙高还是立即派人去找首座琴堂和尚。两人商量一番后,妙高写了张字条,琴堂拿着离开了。妙高说,琴堂去取钱和文书,然后会陪道一去唐家庄。
“贫僧早已立誓,今生绝不再见此逆徒。虽然他受杨总统之命时常往来径山,贫僧一概不见。他对唐家所作之事,也与径山无关。”
道一点点头,又对妙高住持称赞了一番后,琴堂和尚便回来了。道一随即辞别妙高,与琴堂一起离开了径山寺。
走着回程的路上,琴堂对道一说:“杨总统自委任江南以来,百姓多有怨言。福闻身为杨总统亲信,又是妙高住持弟子,因此世人多怪罪到住持身上。其实住持对福闻所作所为也是深恶痛绝,望毛少侠明鉴。”
道一问道:“住持既不愿受福闻连累,那为何不断绝师徒关系?”
琴堂只回答了一句:“福闻从前对住持有恩。”
道一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很快,两人回到唐家庄。福闻肩头的伤处已经包扎好,不过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显然被点了穴道。
他一见到琴堂,劈头便问:“妙高那老家伙怎么不来?”
“你何必明知故问?”琴堂正色道,”主持让我携款前来,你应当知足。“
福闻听了沉默不语。琴堂随后与唐夫人见面,将带来的钱款交给了她。唐夫人在文书上签字画押。琴堂又来到福闻面前,告诉他事情办完了,然后转身就走。
福闻慌忙叫道:”你上哪里去!“
琴堂说:“当然是回径山寺。”
福闻顿时急了。“你怎么不带我走?”
琴堂淡淡一笑。“主持只让贫僧来与唐夫人交易,并未交代让贫僧带你回去。”
福闻目瞪口呆。“这老家伙不带我走,还让你付钱?他是想我死在这里啊......对,一定是这样。世人便不会说我是他......”
琴堂笑而不答。福闻气得脸上通红,忽然转脸看向道一等人。
”他不仁我不义!几位大侠听着,我要揭发!别看妙高这老家伙道貌岸然,号称一心向佛,其实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谄媚元帝,为其出谋划策......文丞相就是死在他手里!“
道一听了大惊。七年前,皇帝下令处死文天祥,这和径山寺主持云峰妙高会有何干系?
看着众人惊愕的样子,福闻有点得意地说:”七年前,妙高这老家伙进京对元帝说,天象有变,必有大事发生。结果几天后,丞相阿合马果然遇刺身亡。
妙高还说,到年底会有更大的事。他劝元帝杀了文丞相以绝后患。元帝果然杀了文丞相。”
马兮彤气得脸上发红。“此事当真?”
福闻连连点头。“贫僧以性命担保。”
这时,高理在一旁开口了。
“我怎么记得是另一回事?我听说那年有一闽僧入京见元帝,说天象有变。元帝听了有些担心。几天后阿合马也确实遇刺而亡。
到了年底,又有传言说,有人要火烧大都,救出文丞相。元帝想起闽僧的预言,为绝后患,这才下旨杀了文丞相。事情都因闽僧而起......”
“对呀!”福闻叫道,“闽僧就是妙高这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