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桬没发应,他转头,默默看着她,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让人无法窥见她浓密睫毛下的眸光。
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让男人有些怄火。
他拿掉眼镜,伸手拎起凌桬,将她拖到浴室里,直接开了温水淋在她头上身上。
温水往凌桬眼里渗,她睁不开眼,眼角发涩却一下哭了出来。
也许凌桬早就想哭了,只是忍耐着而已。
“你混蛋!”
她哽咽着骂他,唐书亚嗤笑一声,不管不顾。
浴室内的花洒正在不停地喷洒着热水,热气弥漫了整间浴室,连带墙壁与镜子全都覆上一层水汽,温度持续上升,热水哗啦啦地打在地上。
唐书亚也早已全身淋湿,发丝间抖落下的水珠,顺着他流畅的下颚骨滑落到锁骨。
面容氤氲在朦胧中,没有一丝—毫地减损他的俊逸,反而增添了几分诱惑力。
她的眼尾通红一片,犹似兔子发红的眼睛,完全睁不开眼。
“唐书亚,水呛到我了。”
“怕了?”
唐书亚勾唇,笑得邪魅。
凌桬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痛苦的要死,脑海里想得全是到底哪一步出了错,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能不能换一种方式?”
她企图与他讨价还价。
可惜唐书亚根本不管她这一套。
“说了要好好感谢我的,你就这反应?还敢与我讲价?”
唐书亚声音沉哑,对于她的心不在焉十分不满,湿发下的眸深深凝着她,似漩涡要将她吞噬。
凌桬她咬住嘴唇,脸偏在了一侧,轻轻闭了眼。
男人见状掀唇笑了笑。
灼热的鼻息扑洒在凌桬的颈侧。
无疑,唐书亚的确很懂女人,懂得让凌桬害怕。
凌桬已经无法阻止自己的反应。
她紧闭上眼睛,内心一片绝望。
她却紧咬下唇,不挣扎也不说话,只当自己是死物。
唐书亚单手撑在墙壁上,气息紊乱。
一如既往的高姿态俯视,面对着眼前毫无反应在某种意义上的予取予求的凌桬,余韵未消的俊脸上皱起了眉。
人心总是贪婪的,得一又想二。
她不在他身边时,他不满意。
把她抓到身边了,但是她的反抗,他不满意。
现在她完全任他予取予求,他还是不满意。
他开始搞不懂,自己想要什么。
这种操纵失衡的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如影随形地贯穿整个过程?
无论如何都不满意的话,那就随心所欲。
这种状态确实不好,却也没那么糟糕,毕竟人在自己身边和不在自己身边的不满意程度多少还是不一样的。
而且他有自信,有能力,有手段,能让她在自己身下表露出他想要的东西。
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
唐书亚将湿哒哒的她抱出浴室,凌桬闭着眼,散乱的湿发贴在他结实的胸口,毫不关心自己被带去哪儿,反正哪儿都一样。
她就是他提线木偶,几根细绳就能操纵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力。
她从来逃离过他的操纵。
心脏如坠冰窖,那种寒意蚀骨灼心。
一点一点攀上四肢。
凌桬身上又冰又湿,牙关忍不住打颤。
一阵天旋地转。
凌桬忍不住将眼睛睁开时,才发现他已经抱着自己进入灯光敞亮的衣帽间。
在她眼前,是一面巨大的全身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