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有事吗?”
对方的声音干涩,“凌桬,我不是来骚扰你的,就是……”
凌桬耐着性子说:“有话就直说吧。”
“是这样的,我现在急需一些现金,你可不可以将我们家以前送你的首饰之类的东西…还给我……”
凌桬的手指捏了捏手机,没有犹豫,“好,但是那些我锁进银行保险柜。我现在去拿,我们找个地方碰面。”
“好,去哪儿见面?”
凌桬想了想,出租屋倒是和自己等会儿要去的地方比较近,跟方熙说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她去了银行拿出首饰,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方熙已经在门口等着她。
听见脚步声,方熙很快抬起头来。
两人的眼睛对上时,凌桬甚至差点认不出他。
时隔这么多天再见方熙,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眼神黯淡无光,看起来萎靡不振。
方熙不敢再看凌桬的眼睛,“凌桬……”
“进来再说。”
凌桬掏出钥匙,开了门。
二人进了屋内,凌桬将东西一件一件地摆放在茶几上,神情凝重地说道:“这里东西都是刚从保险柜拿出来,这个银行的单子,我从来没有戴过,没有污渍破损,你清点一下。”
对于凌桬的慎重,方熙皱了皱眉,接过单子,一件一件对比,细细检查一番,轻吐一口气后说道:“没有问题。”
“嗯,这里有张验收单一式两份,你觉得没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名字,写上日期。”
听到凌桬这么说,方熙瞪了瞪眼,有些不敢相信前面的女人是他一直认为可当软柿子捏的女人。
如此谨慎的做法,是在防着他么?
凌桬的确是在防着方熙,通过之前的事情,她总算明白,空口白牙只不过是口和鼻争高下,根本说不清。
抵不过白字黑字来得有效,方母那种胡搅蛮缠,颠倒是非的本领她是真的领受够了。
方熙似有所不甘,那可怜的自尊心好似受到什么抨击,他握了握拳,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凌桬等他签完,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拿起一份折起放进包包里。
“听说……你父亲进了医院?现在人怎么样?”
听着她的话,方熙只讽刺地扯了一下嘴角。
今时不同往日,凌桬背后有唐书亚,已经不是他能得罪的,只能忍下情绪,“正在恢复,不过怕是以后都能离不开人了。”
“哦,这样。”
方熙点点头,收起那些首饰,也不想多待,两个人相对无言,遂一起起身离开出租屋。
凌桬觉得自己的心情比想象中要平静。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特别坚强的人,做事情优柔寡断,她以为自己又要难过一阵子。
没想到,除了有些唏嘘,心中已经再无任何波澜。
她去了附近的公交站,坐了两站在花城大道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