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流满面,哭着说:“妈妈,我也要做妈妈了……”
唐书亚抱住了她。
墓碑上的母亲照片在对着他们笑,笑得欣慰。
凌桬一睁眼,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轻微喘着气,抚了抚额头,汗水津津。
夜色浓重,她蜷缩在床的一角,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柔软的枕头。
脑袋低垂,整张脸都埋在枕头中。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纤柔的双肩在颤动。
低沉而隐忍的呜咽声从枕头里传来。
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母亲去世,父亲坐牢,她被卖掉。
她那时才刚满二十岁,就尝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她咬着牙,憋着一口,一点一滴在与时间拉扯,艰难而又漫长地熬过了那段岁月。
如今个个都说她性子恬静温和,谁又能猜到,她曾经是一个没心没肺,露齿大笑的人,是一个被父母宠爱长大的人。
正是尝过人间的温度,才能知道深渊的寒冷是多么蚀骨,又多么令人心寒。
她渴望温暖,渴望一个肩膀,一个怀抱,一个家。
其实她的心情很是矛盾复杂,常常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责备之中。
理智上她知道不能爱上唐书亚,感性上她却无法自控对他有了好感。
她就像有条神经搭错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患上了哥德斯摩综合症。
不然她又怎么喜欢上她口中的那个浑蛋呢?
越是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情感就像热气球,不断**,让人难以抑制。
她开始禁不住在想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如今他做的一切是喜欢自己的表现吗?
不知道,想不出,猜不着。
她真的可以全心全意将自己的心交给他吗?
在爱情面前,人就会变得贪婪,凌桬也只是滚滚红尘中的一个深陷七情六欲之苦的凡人而已。
要是他……要是他能亲口,肯定得和她说那三个字就好了。
一整夜迷迷糊糊的过去了,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头重脚轻的。
下腹还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疼痛,也不是闹肚子那种翻腾,就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塞进了进去,又被绞住了,一路往下坠的感觉。
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凌天华已经是承包了家里的饭食,所以凌桬早餐和午餐,凌天华都准备好了。
吃了午饭,她就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就是觉得不舒服,下面总有种坠痛。
她翻身起来,一手捂住了抽痛的小腹去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她怔愣在原地,一滩浅浅的红色无声地洇湿了小裤裤。
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慢慢地恢复知觉,先是觉得浑身发凉,但是立马就变得她的腿又开始发软。
她僵着脸,换洗了裤子,然后收拾一下。
凌天华看着凌桬的脸白得吓人,关切地问:“小桬,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看似冷静地说道:“爸,陪我一起躺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