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尽管唐永年没有得到唐老爷子首肯,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唐书亚看着父亲的背影毫不留恋地越行越远,忍不住追了出去,伸手拽着唐永年衣袖。
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哀求唐永年。
求他不要走。
唐永年费力地甩着自己的手臂,当时唐书亚的手也只有成年男子一半的大小。
但是就是这么一只不大的手,却不知道哪里的力气,紧紧地攥着唐永年就是不肯放手。
唐永年甩了几次无果,也不耐烦了,反手一推,直接将唐书亚推倒在地。
唐书亚永远忘不了唐永年当时的眼神。
那种居高临下冷睨着他的眼神。
如同看着缠着腐烂尸体上不停蠕动的蛆虫。
鄙夷和嫌弃。
他就这么呆滞地坐在地上,看着唐永年越走越远,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之后就陷入无尽虚无的黑暗中。
他知道,他的整个世界,原本就不完美的世界,在这一晚终是被人残酷地粉碎了。
他甚至还动过自我了断的念头。
但他还不能死。
母亲夜夜啼哭,撕心裂肺的声音好似幽灵一样随着呼啸的寒风在偌大的房子蔓延,穿梭到每一处角落。
母亲姜芯后来因为思虑过度患上了精神分裂症,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在后来听说那个女人和孽种都死了,至于怎么死的,唐书亚无从得知。
唐永年竟然恬不知耻,厚着脸皮在唐老爷子面前跪地认错,求唐老爷子让他回归唐家。
而唐永年经此一遭,原本乌黑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
这就是报应。
唐永年回来的只是个躯壳,心永远不在家。
而已经患病的母亲也会回不到过去了。
破镜是不能够重圆的,都是骗人的。
到底是血脉牵连,唐老爷子还是让唐永年恢复了原职,但当时唐书亚已经掌管着云顶的业务,而唐永年也似乎无意染指,一直做着他的闲散董事长。
唐永年一直在狐凭鼠伏,要不是这次唐老爷子突然病危入院,也不会暴露出他的豺狼之心。
他唐书亚甚至一度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毕竟在过去,他也拔掉了唐永年不少心腹帮手。
他真是轻敌了,他差点忘了唐永年是一个可以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的禽兽。
“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呢。”
余佳若不知何时已经攀坐在唐书亚的大腿上,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
唐书亚从回忆里回到了现实,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变得狭长,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在想你父母怎么把你生得那么好?”
余佳若娇嗔着扭了扭腰,“你怎么知道我生得好?”
女孩穿得清凉,紧身小背心和超短裙,身材非常可观。
唐书亚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笑得醇雅,“你穿成这样,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余佳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事业线,双颊飞上一抹红晕,“真讨厌,你是说我穿得暴露吗?”
“这倒不是。我只是担心你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