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极缓,字里行间沁出玩味之意。
那他呢?他还是孩子的爸爸呢?
却跟别人在一起?
其实凌桬真的这样反唇相讥,想想又觉得酸味实在太过浓烈。
口舌之争其实真的挺没意思的。
她刚才紧绷的背脊缓缓松缓下来,口吻淡淡地解释道:“你误会了,他只是上来借卫生间而已。”
说完她走在沙发坐下。
他轻扯下嘴角,声音亦冷了下来,“你刚才和他去哪儿了?”
她神色寂寥地看着窗外的夜色,不咸不淡地说道:“看了一场交响乐,你不是也去了吗?”
他眼眸漆黑,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你眼睛怎么不干脆长他身上?”
凌桬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盯着唐书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她恨自己,恨透了喜欢着他的自己,眼眶里酸胀的厉害。
可她不愿意落泪。
片刻之后,唇角一掀,发出嗤笑,“我和蓝医生只是普通不过的关系。你呢?你还和别人亲上了。我说什么了吗?”
这话明显是吃醋的酸话了。
唐书亚抬手摘了眼镜,侧头看了过来,脸上如翳月沉雾,神情显得朦胧而黯淡。
“我跟你说过了,我和余佳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之间只是商业合作。”
“我承认,她对我是那么点意思,但我对她绝对没有任何想法。”
话说得真诚,他的声音还透着一些淡淡的倦意。
凌桬那看似平静的脸,眼波流转,终是泛起了浅浅的涟漪。
唐书亚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急匆匆在她面前解释,说真的,这真不是他的本意。
明明那天她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的时候,他是可以忍耐的。
是,是自欺欺人的忍耐。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觉察不到自己的心思的变化,但他从来没有过经历过失去操控的感觉。
无论是眼神,脑袋,甚至心跳,一举一动完完全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无力感。
让他倍感惊慌。
他想退回到只留恋她的身子的阶段。
刚才,看见凌桬和蓝泽亲密地靠在一起的时候,他头脑一热,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身在她家门口了。
他压低眉头,端详着她,她此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上如蝉翼般脆弱地微颤,串在上面的泪珠欲坠不坠,楚楚可怜,着实是我见犹怜。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把她睫毛上的眼泪抹掉,凌桬却将脸蛋移开了。
她这个举动刺了他双目一下,眼里酝酿着阴寒,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凌桬,你还想我怎么办?我跟你解释,你又不听不信!我说了我跟余佳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爷爷突然病重,唐永年趁机夺权,要不是我和余总达成这次合作,我迟早都会被唐永年赶出云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爷爷的心血交给这种人的手上。”
唐书亚说着,凌桬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良久之后,凌桬红唇轻启问了一句,“你会跟余佳若结婚吗?”
“你什么意思?”
无言的叹息从她唇齿间溢出,望过来的带着水汽的眼神,“唐书亚,要是那边需要你和余佳若结婚才能达成合作,你会跟她结婚吗?”
“你就算不考虑我,也考虑一下肚子里的孩子。”
“我真的不想到时那位余小姐找上门来,将一顶破坏你们婚姻的小三帽子扣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