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桬唇齿欲动,想要解释,想要道歉,却说不出话来,喉咙像被鱼刺哽着,好像有一把小刀在割划着咽喉黏膜,不停刺痛着。
眼泪已经决堤了一般滚落。
她想要看他一眼,想触摸一下他。
尽管在梦里,她也清晰地知道已经不可能,她已经失去他了,但她还是想再看看他。
哪怕只是一眼,一眼也好……
她挣扎地跑过去,就在指尖碰到那团软肉时,画面一转,已经身在一个华丽的场景里。
不远处一对男女正在举行婚礼。
是唐书亚。
新娘的脸被头纱罩着,看不清面容。
她状若疯妇般,不管不顾地闹,唐书亚就命人拦住了她。
她将小小肉团用纸巾包着,颤颤巍巍,小心翼翼捧到唐书亚面前。
声泪俱下地说:“唐书亚,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唐书亚睨了一眼,纸巾里血迹斑斑的烂肉,马上嫌弃地别开了脸。
随即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语气冰冷又凶狠,“凌桬,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我都不在乎你,又怎么会在乎你肚子的孩子呢?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玩烂了,我早睡腻了。”
天崩地裂,凌桬身子一直在往下坠落,周围漆黑一片,没有尽头,仿佛置身于万丈深渊。
凌桬猛地惊醒过来,抬起手摸了摸,摸到了一脸的眼泪。
她自嘲地笑了笑,抚了抚心口,心有余悸。
心里劝自己,哭吧,尽情地哭吧,眼泪总会有流干的一天,因为他跳动的心脏早晚有停摆的一天。
等到那一天,她不会再为他流一滴泪,心也不会再为他跳一下。
她痛痛快快地哭了,哭到枕头一大片的湿痕。
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哭到筋疲力尽,哭到撕心裂肺,最后沉沉睡去。
就在住院的第二天。
余佳若来医院看凌桬。
她一身香奈儿,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脸蛋还有还没完全褪去的婴儿肥,实在是满脸的胶原蛋白,青春气息满溢。
凌桬一眼就认出余佳若,相比起来,她眉宇间满是倦怠,面容苍白,唇色淡淡,眼睛无神。
“听说你住院了,我过来看看你。”
余佳若言笑晏晏地笑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凌桬觉得自己浑身都有点烫,四肢乏力,应该是发烧了。
但凌桬连看余佳若一眼都没有,任凭细碎的刘海遮住眉眼,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的指尖。
余佳若双手抱胸,斜勾着唇,啧了一声,“你不是以为唐书亚还会来找你吧?你将我们订婚现场搞成一锅粥,让唐书亚轮为圈子里笑柄,更让唐家脸面全无,他现在还让你躺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盘算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以为男人睡多你几次就对你与众不同吗?想母凭子贵,我呸!”
“你看看,遭报应了,你以为怀了人家的孩子人家就会要你?凌桬,你真是蠢,我告诉我现在已经是唐书亚的未婚妻了,我迟早都是他的妻子。”
“而你?哼,一个陪睡的玩意儿,自己将丑事捅破天,现在是个男人都不敢要你!”
“说够了吗?”
凌桬人很虚弱,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她脸很白,面容上仿佛笼着一层白霜,那双杏眼却眸光如冰,散出冷冷光辉。
她的目光让余佳若微微愣了愣,随即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