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半月时间,唐书亚整个人似是瘦了一圈,原来流畅的脸颊变得锋利,神色更是清冷。
他轻轻依靠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指尖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闻言懒懒掀眸打量唐永年,淡淡问道:“父亲,有什么话明说。”
唐永年直接坐在沙发上,笑了笑,“你做的事情,我都清楚。你要和余氏取消婚约,就是为了那个叫凌桬的女人吧?”
唐书亚不答,只是默然看着唐永年片刻。
唐永年继续说道:“董事会对你最近所作所为十分不满,你看看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什么样了?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要是你处理不好公司的事情,必要时,只能由我重新坐镇集团了。”
他这个儿子,越来越像年轻时的他,很多时候唐永年都在想,说不得哪一天,赵平津就要翻出他的手掌心,他再也把控不住他了。
唐书亚脸上仍还是那样一副淡漠神情,口气也是淡淡,“父亲的意思,是要夺权了?”
夺权?
听到这词,唐永年歪嘴笑了,“书亚,你这是什么话。现在你的确是***,但云顶不是你,是我们唐家的,你要是有什么行差搭错,我可以行使董事的罢免权的。”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道理你都懂吧。”
这个儿子如今正值盛年,他的身量甚至比自己还要高半头。
这段时间他是明里暗里地调动自己资源和心腹。
唐书亚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应迅速,而且有了余总助力,一时间是没有可乘之机。
很多时候做一些事,唐永年心里也会掂量一下了。
儿子大了,正如猛虎,做父亲的,却还不肯服老,这就有了天然的矛盾。
更何况昔年间,中间还隔着那么些恩怨。
许久,唐书亚面容平静无波,睁着一双幽深的眸看向唐永年,“如果我两者都要呢?”
唐永年笑意更深了,一双桃花眼裹挟在皱纹里,“我辛辛苦苦培养个儿子,结果是个儿女情长的废物,那只能另外想辙,你妈这身体不能生了,你说我怎么办?”
眼瞳微微一蹙,唐书亚缓缓地蜷住手指,似乎听出了别的含义。
另外想辙,还能想什么辙?
重新找个女人生个孩子,还是当年的孽种没有死?
唐书亚缓缓抬起头,沉沉望着唐永年,眼底浮现出一股厌恶,“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永年笑得很淡:“你也别动怒,不稳重,可成不了大事。我也只是这么一说。”
唐书亚却是不信,这个老狐狸绝对不是乱说话的人。
“你跟我一条心,你仍然是云顶的总裁,这唐家的一切,将来还不都是你的。”唐永年从沙发里起了身,仍是温和的语调:“至于那个女人走了就走,这天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余总那边,你好好安抚一下,我不想公司再出什么乱子。”
唐书亚看着唐永年出去,门关上,一室的安静。
“啪”
他碾过滑轮,打火机窜起一小簇火焰,橘红的火光让他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庄宇,查到什么了吗?”
他边抽着烟边给庄宇打电话。
“书亚哥,也许有人帮凌桬抹掉行踪,暂时查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是胡南珍吗?”
如今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胡南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