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经骑在凌桬身上,她双腿乱踢乱蹬,双手在空中猛力抓挠。
双手顷刻就被控制了,凌桬的背脊彻底凉透了,忽地就不哭了,只是呆呆看着头顶那一片浓重得能吞噬一切的夜空。
凌桬绝望地闭上眼,忽地压着身上的重量没有了。
醉酒的男人自己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一股强悍的力道扯住他的衣领,像甩臭虫一样,直接甩在了地上。
凌桬呆坐原地,冷月的银色光辉投在韩肃的身上,发出淡蓝色的微光,让男人高大的身躯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宛如从天而降的神邸。
男人身子瑟缩了一下,来不及起身,一个拳头就砸他的脸上。
男人顿时眼冒金星,这还没完,一拳接着一拳,好似连绵不断地暴雨,拳拳到肉往他下巴,左脸,右脸招呼。
静谧的夜色中回荡拳头和骨骼的碰击声,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其中夹杂着求饶声。
待韩肃停手的时候,男人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鼻歪眼斜,牙齿都掉了两颗。
韩肃缓缓走过来,扶起凌桬,回首瞥向地上满身血污的男人,冷冷挤出一个字:“滚!”
男人如获大赦,拖着半残的身体,连滚带爬,仓皇逃命。
凌桬第一次看见韩肃如此残暴的样子,她知道他的体格和身手一直都很好,但没想到一耍起狠劲头来跟平时沉默内敛的是两个极端。
她不由得想到那次韩肃被唐书亚打得只剩半条命。
唐书亚是杀了韩肃一个措手不及,事先扎了针,不然以韩肃的身手,那区区几个人怎么能擒得住他。
在惊慌和吃惊中反复横跳,凌桬好一阵子回不过神来。
韩肃只当她是被刚才的事吓到,一脸的杀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是关切和怜惜。
“你这脚怕是要去医院才行。”
凌桬闻言,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脚踝,果然又红又肿像猪蹄。
不等凌桬说什么,韩肃就抱起了她,轻而易举的。
本想骑车去医院的,但又怕凌桬二次创伤,所以韩肃冲到路边,急忙打了一辆出租车。
来这里生活的这段日子里,是凌桬和韩肃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
韩肃还穿着工作的制服,白色的衣袖卷到手肘处,露出蜜色却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臂。
因为刚刚教训完人,泛着一层水光,他抱的凌桬很紧,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都会跟着绷紧。
浑身上下都呈现一种荷尔蒙爆棚的雄性气息。
凌桬其实没有被多少个男人这么抱过,也就唐书亚,方熙不算。
此刻心跳有些乱,像小鹿在胸腔乱撞,不知是惊魂未定,还是别的原因。
韩肃不知道凌桬的心思,一心放在凌桬的状态,唯恐她除了脚伤之后还有别的损伤。
他忽然之间就明白,以前好多次,为什么凌桬受伤之后,唐书亚这么紧张的抱着她,神情那般焦灼又心疼。
因为她真的太轻了,身子骨软得像棉花,仿佛一用力就会变形。
同时他也明白了,表情骗不了人,他如今的神色应该是和唐书亚一样。
唐书亚喜欢凌桬,他亦是。
凌桬微抬着小脸,看见韩肃下颔咬紧,唇线绷成一条直线,怯生生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
她都这样了,韩肃怎么会生她的气。
“那你的眉头皱得夹得死蚊子。”
韩肃垂眸看着她,她一副惊怕的样子,才惊觉是自己的神色过于冷肃。
缓了缓语气,说道:“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我应该坚持去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