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座城

早点结婚(1/1)

人生就这几十年。小学生的作文里经常写到: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看着满地的金黄,农民伯伯都乐开了花。

可真让他们去体验丰收的劳动时,他们便不这么觉得了,反而认为丰收是一件苦差事。这就是艺术和生活的差距。这也是每个教语文的老师总会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的原因。

人生的三十岁开始检验你前二十年的努力成果,或事业,或婚姻。读书也好,打工也好,社会最终承认的是我们的能力,责任,收入。而无论怎样,每个快要迈进三十门槛的青年都要面临催婚这件事。你爸催,你妈催,爸妈催不动的时候托亲戚来催,直接催,间接催,总是要催。

“你该结婚了,你看人家谁谁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还是个单身狗”这句话不亚于学生时代的“好好学习,你看人家谁谁谁每次都是前几名,你还是老样子”。小时候被告诉好好学习,长大了被告诉好好工作,在之后被告诉该结婚了,结婚后还要说好好过日子。我们的生活充斥着周边人的“应该”。可我想有自己的想法。

每年的国庆节,大家都在与国同庆,农村的孩子却在与庄稼同庆。朝六晚九,只为一件事,早点把一年的劳动成果收进家里,变为现金,这或许就是家里一年的生活成本。

今年也不例外,国庆假期上完课以后回老家帮忙。早晨六点的寒冷冷的彻骨,抬头看看天际嫩红的朝霞,几丝羽状白云缠绕在周围,软软絮絮令人感觉舒适。

缩起手脚希望能暖和一点,用嘴哈出丝丝白气取得的片刻温暖立马消失在清冷的空气中。沿着田间小道慢慢悠悠边看景边朝大片的梯田走去。北方的山区不像南方的平原一眼望到头,每走一处都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

一步一步走向山巅,向远处望去,满眼的金黄中参杂些许黄绿,在山洼间偶尔夹杂着一小片火焰般的红色。阵阵秋风拂过,层层叠叠的庄稼地齐刷刷地发出欢愉的声音,自然的声音总是令人沉醉。走进一片玉米地,岸边的玉米多少还有些青涩,穗子坚挺地立着,按理说,土地边缘的它们照耀到的阳光最多,应该是最金黄的。可事实是土地中央的玉米个个耷拉着黄呵呵的脑袋,果实饱满。

妈妈不禁感叹:“每个玉米都是长一年,有的低矮,有的却丰满。庄稼和人是一样的,同样几十年,有的住高楼,天天吃香喝辣,有的衣不蔽体,顿顿吃糠咽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突然感觉妈妈是我们这个家里活的最明白的人。女性的智慧不显山不露水,悄悄的把自己的人生变圆满是大智慧。而我却学不来。

劳动愉悦身心。挥起镰刀砍断一根根的玉米,一排排平铺在干燥的土地上,经阳光晒过几日后变得干脆,再淋过一场短暂的蒙蒙小雨,这时候是扒玉米的最好时机了,玉米果实饱满叶子却稍显柔韧,没那么多的灰尘,呼吸也顺畅很多。拣阳光明媚的天气,让脱掉外衣的玉米在地里晒一天再拉回家里,这块地的任务就暂时结束了。可是还有很多亩地,通到地头的大多是阡陌小路,只能人力来收,一杆杆,一穗穗,一袋袋,一车车的流程下来足以使人身心疲惫,叫苦不迭,转念一想付出了一年,坚持一下也就要过冬了。那时便是悠哉日子的开始。

国庆七天,恰好有一天赋闲在家。乌云遮蔽的天空,看不到一丝光亮,不多时,凉凉秋雨从高空淋了下来,下雨的中午睡一觉简直美极了!除了这些,也可以陪妈妈拉拉家常。

“上回佳佳回来她舅舅家,我看人家的那个龙凤胎挺淘气啊,她一个人还得找个人给她看孩子呢,你最近见她没有?”妈妈盯着我一脸认真的讲。

“有空了去她家坐坐,也不经常去,前几天她带着闺女在我那聊了会,她家那小姑娘挺好玩的。”

“你看人家,龙凤胎,这得多大的福气,生一回有子有女,这就叫‘好’。你呢?处的那个对象是哪的?”

“晋中啊,我不是跟你讲过么妈。”

“靠谱不靠谱,不靠谱赶紧换一个,我看上次开车来咱家那个吴白天就不错,有房有车人也还行。”

“妈……着什么急,自己还没活明白又生个孩子,太难了。”

“难也得结婚啊,人生到头没有谁是活明白再做事的,不都是一直活一直糊涂着走么,顺其自然,是你的该是你的,不是你的千万别强求。”人到老年,人生观多少有些“宿命论”的味道。

“嗯慢慢来,明年我一定结婚,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耐烦。

“不着急是假的,你别看你爸平时不说话,跟大老粗一样,上回我俩出去逛街,你爸看路边有个卖筷子的,边边上摆着一把一把的红筷子,你爸赶紧去买了几把,回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柜子里,说以后闺女结婚请客就用它了,还有你那会大学刚毕业两年,你爸催我赶紧在地里种上黍米,说闺女结婚时候要吃,我连着种了两年,你也没个动静,我索性就不种了,还被你爸骂了一顿。”妈妈这些陈年旧事不知提了多少遍,每次听到心里总是有不同的滋味。

“还有你过一段时间就接到你小爸的电话吧,你以为是你小爸催你结婚?那是你爸让你小爸催你的。还有你大姨上次给你介绍对象,你爸挨个把亲戚都通知了个遍,说遇到人好的就给你介绍介绍,万一有个更合适的呢!”妈妈一边吃零食一边唠叨。

“早点成个家,也早点有房有车有孩子,孩子长大了,你也能早点自由早点工作,不要等你五十了,又还房贷又得养孩子,那时候你就后悔没早点成个家。一辈子就这几十年,早成家和晚成家区别大着呢,现在单身玩爽了,闻着别人家窗户飘出的饭菜香味的时候,你能忍着不哭就行。”

“嗯有道理,我继续努力。”听着妈妈的长篇大论,忽然感觉有那么点道理。

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催你早点买房子,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从来没有人告诉你单身的时候就尽情享受,结婚了就好好尽责,工作时候就努力奋斗……难道走好现在的每一步,人生会变得更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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