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出两日,矿里派老郎中来给陆棋鸣检查身体。作为唯一一个知情的幸存者,他的情况还是比较惹人关注的。
地区里的人早听说抓的两个修行者被矿主人拿下,至今也没点风声泄露。好在还有这个小孩,人们才大致得知事情的全貌。
逃跑二人组会下场如何他不清楚,他只知道眼前的医师替他诊脉与平常有所不同。
医师名讳呼药伯,据说也是修行之人,宝贵度比一般修炼者还稀罕,因为他是方圆几里少有的医师,大家都尊敬他,对于他的医嘱和判定也无所顾虑。
可呼药伯给陆棋鸣诊查的时候,脸上晴雨不定,神情复杂,惹得一旁观看的母亲有些焦虑:
“怎么样?我的孩子身体可安康?”
“陆母放心,他只是脉象不太平稳,还请您先移步,在下需要安静的切脉。”
打发走妇人后,呼药伯才语重心长地询问起一头雾水的陆棋鸣:
“孩子,你经历过了什么?怎么会有修炼者的生命迹象?”
“啊!你看出来了?”
“你小子莫要瞒我老头子,这片地带的修炼者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我好歹也见识过一些,你的脉象特征与这等人大同小异。”
呼药伯得意地捋着胡须,又继续说道:“再者,修炼者灵力纳天地之气为己用,大多修炼者都能感知到附近的同源之力。”
陆棋鸣一听有些紧张,不愧是名医,一上手就看出自己的不同,估计再想隐瞒也是徒增猜疑,于是直言道:“不错,在遭遇了上次变故后,我已非常人。”
“小子,你以前小时候有没有遭受过非人哉的虐待?”呼药伯沉闷了一会儿,严肃地发问。
“怎么说?请先生明示。”
“一般人小时候自己都是感悟灵力,以求修炼之资。但有人急于求成,拔苗助长,跳过了悟灵阶段最初的感悟,直接被灌输灵力达成修行,这必将导致此生筑基无望。”
“你是说我……”
“嗯嗯,”医师点点头,叹了口气,“你的情况亦是如此,本无这般天资,如今侥幸获取,恐非幸事。”
“不至于吧,大夫别吓我。”陆棋鸣一阵后怕,瞬间联想到了被附身后气力爆棚,或许是那时……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不会错的,你的经脉受损十分严重,日后若是强行突破到筑基,必将走火入魔、反噬而亡!”
“筑基?是什么?”
“哦~想必你还不了解修行之人的境界高低,老叟就教教你吧。”
如此这般,一老一少开始了一下午的攀谈。之前多多少少也打听了些许,时至今日,陆棋鸣才对这所谓的修炼者有系统的认识:
要想踏入修炼之途,必须先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每一位合格的普通修炼者的历程都是从“悟灵”开始的。
顾名思义,“悟灵”就是这番做法的标准流程——有潜质的孩子会盘膝坐在地上,两手呈现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周围布置好法阵,随之一股玄奥的气息从中传出。在这股气息的牵引下,周围的气流缓缓流动起来,向着此人的身体汇去。
一般在“悟灵”这个阶段,短则一两天,长则一星期的时间。此番过后,人体内的灵气会充盈全身,这便是摸到了修炼的门槛。
遗憾的是,大多数人在激活体质的时候是没有吸纳灵气的,他们注定一生都无法成为修炼者。而只要有灵气出现,哪怕只有一丝,都可以通过冥想进行修炼。
接下来,那些有资格的幸运的人开始慢慢摸索、巩固体内的灵气,不断地压缩转化修行,大自然的灵气就成为了人体精炼过的超然灵力;日复一日的持续积累,将厚积的灵力一点一点垒高强化。修炼者们达成共识,称之为“练气”阶段。
“练气”由一到九,先天修炼速度越快的人天赋越好,只有修满至瓶颈后才有希望晋级到下一步,进而就是修炼等级突破至“筑基”。经此一役,筑基期的修士才算是正式入门修炼者一行。
正常来说,“悟灵”的年龄不会超过十岁,像陆棋鸣这种“高龄”获益的情况世间罕有、纯属意外。
“原来如此!”陆棋鸣恍然大悟,修炼之道果然妙不可言,深不可测,让人神往。
“敢问大夫,我现在的修炼境界或者等级是多少?”陆棋鸣双手抱拳,郑重地向呼药伯前辈请教。
“哦,你自己不清楚吗?”面前的老爷爷放平肩膀,笑而不语,只是笑盈盈地望着小孩子局促的表情。
“练气……二?”底气不足的陆棋鸣试探性地回答,这位老人愈来愈让人摸不着头脑。
呼药伯眼前一亮,面不改色地说:“嗯,还行,起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那练气之上呢?是什么?不会只有筑基吧。”陆棋鸣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呼医师让小孩子先别激动,再一字一句地阐述:“修炼者都有自己的灵力,根据灵力的强弱多少,一共分为十大称谓。除了练气期外,每个称谓又分五个阶段。像你这种刚刚接收灵气的,叫做练气期,不久前也提过了,不过是个稍微强悍点的普通人,离正式的修炼者差远了。”
“总体的十个称呼是这样的。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真仙。达到了元婴的境界,就已经是一名相当强大的修炼者了;传说中,达到渡劫的大能可以随意地呼风唤雨、傲视群雄,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啊!”
说完,呼药伯还奇怪地撇了一眼满是憧憬的孩子,泼了一盆冷水:“你就别想那么远了,保重身体要紧。”
“……”
后来,受益匪浅的陆棋鸣向呼药伯求教医治自己的办法,可他却说自己医术不高,修为浅薄,无能为力。
听了这些,儿童脸上掩饰不住的落寞,可老郎中只是安慰他,修炼到筑基之前都暂时是安全的。
不过让人疑惑的是,这片矿区发生了那么大事,死亡失踪的人数将近三位数,上面也派遣人员来调查了,工人们既义愤填膺又人心惶惶的,差点就要暴动了,也硬是被矿主人及上头压了下来。
在此期间,陆棋鸣也被叫去问了十几次话,事态还以为有啥进展。结果,事情很快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