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辆军绿色皮卡车开出雨林,停在路边。
青年点了下左手腕上的手表,表链猝然间发生了变化,三秒钟后,原本的手表变成了一台微型通讯仪,青年瞅了屏幕上的大眼睛一眼,说,“小七,帮我接通先生的电话。”
通讯很快被人接起,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事情都搞定了?”
“是的,”青年回答,“按照先生的吩咐,在车上放了二氧化碳,也把洛医生带到异兽巢穴附近,即使她不会窒息死亡,也会被异兽生吞。”
话落,一阵机械扭曲笑音就“咔咔”传了过来,在车内回响,青年瞬间寒毛竖立。
“很好!这样就不会有人阻止我们的转移大计了。”笑音停止,那边的机械男声继续讲着,“你记得你也是受到异兽袭击,万幸逃脱,这样才能骗过孟以叙的眼睛。”
青年回了声“明白”,通话即刻就被那边男人揿断。
另一边,孟成冬挂断通话,指尖摩挲金属桌面,看着倒映在上面的冷峻刚毅的脸,下一瞬他骤地大笑出声,幽深空旷的密室久久不绝回荡他的笑声。
皮囊没变,稍找理由,就轻松让孟家人相信孟家大儿子还是原来那个孟成冬,没怀疑过身体里的灵魂早换了人。
他也叫孟成冬,但来自于公元1124年,是位巫师,阴差阳错走进了一条隧道,然后来到了这里,进了这副身体,但隧道却找不到了,他暂时回不去。
他接受了原来孟成冬的记忆,很快就熟悉这个时代,咂舌这里科技竟如此发达便捷,文字输入电脑,几秒钟就能呈现出来资料,所以他很快就知道了公元1126-1127年,他成长的那个时代发生了巨变。
于是他生了一个巨大的计划,可就在半个月前,他用星盘算出洛可遥是最终破坏他计划的人,所以他只能先铲除洛可遥,即使她是孟以叙喜欢的人。
***
灌木丛边。
洛可遥反手握着刀,半伏低身体,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对面的森蚺,神色警惕,但双眼平静得如一湖死水,眸底下暗流汹涌。
如果那两位医学生此时在附近,看到她们一直以来都温声温语像解语花般的老师此刻正跟一条一米来长的异兽森蚺僵持着,气势比森蚺还凶狠,她们定会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洛家人眼里,同门眼里,学生眼里,她都是柔柔弱弱的存在,但她在六岁前可是生活在贫民区的,脏臭无比的下水道边,她要活下去就只有争,不断地与周围的居民争,跟流浪汉,野狗抢。
她发现柔弱听话是她在洛家后最好的保护色,所以她就一直贯彻着,但现在周围只有她自己,她不需要伪装。
刚才那阵不要命的疾跑直接抽空了她的气力,她以为她肯定是逃不过成为森蚺的口粮,但没来由的,趴着的那一会,竟让她顿感全身通畅,无比轻松。
身上有武器以备不时之需,这是她从小跟人抢东西养成的习惯。尤其被派来雨林追寻异兽的数据,她更会随身藏着刀了,但她后悔刚才在车上时,连拔刀都没来得及就被对方踹下车。
“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安然无恙。”洛可遥咬牙,脑中想起那个青年军官,但没意识注意力还是停在前方的森蚺身上。
这条森蚺是小蛇,估计也异变不久,这也是她还敢在这跟它僵持的理由。
风萧萧,雨丝渺渺,湿润的空气里杂糅着一股热带雨林独特腥味,兴许是身体气力恢复,身体里的嗜血好斗因子竟久违肆动。
所以在她左右踱步威慑森蚺后退时,自己反倒直接进攻。
“啊——”
她大吼一声,举着刀往森蚺的方向冲过去,对面森蚺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进攻,身体一僵,接着瞳孔骤地一缩,很快就作出进攻姿势。
它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獠牙,扭动身体快速穿过灌木丛迎上洛可遥的攻击。
洛可遥看到那张血盆大口,身体本能地颤了下,但冲到一半退回去更弱智,两片唇上下一搭,呢喃了句:老妈,请保佑我。
她看过森蚺的报告,知道异变后的森蚺的另一处弱点在腹部,也就是蛇打七寸的那处对应下来的腹部位置,那处地方的皮肉只有一片柔软的鳞甲保护着。
一人一兽就要迎头撞上的前一分钟,森蚺微微歪头,一双血红瞳眼盯着洛可遥细白的脖颈,眼睛已经透过她的皮肤看到了里面鼓动的动脉。
异兽森蚺往前扑腾翅膀飞起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洛可遥骤地双膝往地一跪,借着滑溜的泥土,加上奔跑的惯性,她顺势偏头躲开它的獠牙,手再一翻转,的刀尖抵上了它的腹部。
下一秒,咬紧牙根,手上攥劲,刀尖刺入僵硬的皮囊,一股腥臭的热流顺着刀刃流到她的手上。
打蛇要打它的七寸,亘古不变的道理。
异变后的森蚺会飞,人类可不会,只能靠投机取巧占主要战斗位置。
她拔出刀,迅速跑开,眼睛没错过森蚺吭哧喘气要生嚼了她的眼神。洛可遥嘴角微微一勾,彻底被勾起好斗之心。
趁它还现在还虚弱,趁早解决了它。洛可遥这么想着时,手就攀上旁边的树干,打算跳下去给它一个致命一击。
她双手握着刀,眼睛盯着森蚺裸露出来的脊背,接着她想也没想地倏然一跳。下一秒她眼睛瞪大,再瞪大,呼吸像被瞬间夺去了般,惊恐的瞳孔里倒映出了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森蚺此刻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洛可遥自送口粮。
她即使刺穿森蚺的嘴巴,它的獠牙也能瞬间将她咬成两截,异兽森蚺这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了。
妈呀。
洛可遥从没这么绝望过,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噗呲——”
“砰——”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女人。”
陈雁归琢磨着各类骂人的词语,话到喉边又咽回去,只因记得他阿娘从小教导他要尊重女性,无论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