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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道路旁的蝉鸣声,比往常响了些。
经过昨夜里的折腾,大家伙都疲惫不堪,不论是官差还是流犯,都睡得死死的。
尽管周围的蝉鸣声颇为响亮,也抵挡不了精疲力竭的人们,想要多睡半晌的觉醒。
直到一股股热浪袭来,空气中令人窒息的闷热感,将人硬生生地憋醒。
流犯堆里,开始有人抱怨:“这鬼天气,何时才是个头啊,都快五个月,没下过雨了。这样下去,别说去南疆了,人都快被热没了!”
顺着人声,大家伙陆陆续续醒了过来,纷纷忙碌着手头的事情。
流犯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行囊,生怕下一瞬,官差们又拿起长鞭驱赶他们上路。
官差们则是各司其职,有的负责收起营帐物品,有的负责巡逻、清点人数,有的负责派发流犯们的口粮。
正在派发口粮的牛二狗和雷子,望着眼前几乎快要见底的两个包袱,不禁双双皱起眉头,面露难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李二狗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雷子的肩膀,示意他继续给排队的流犯们发放口粮。而他呢,则是迈着大步快速走向差头王贵几人的身旁。
“贵哥,咱准备的干粮,快派发完了,若不赶紧想点法子,这些流犯们可就没吃食啦!”
牛二狗一边焦急地诉说着,一边伸出手指朝着发放口粮的方向比划着,满脸忧愁之色。
听到这话,一旁的副差头马四顿时火冒三丈,怒声斥责道:"前几日,不是刚刚去过那个叫云来镇采购过粮食吗?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情的!”
“那个……那个四哥,也不能怪我们那!那些米面,都是给咱们自己人吃的。
只是有时会做点白面馍馍卖给那些流犯,挣点小钱。而且这挣来的钱,不也全都孝敬给你们了吗?”
马四听完一愣,生怕王贵发现他私吞了些银两之事,气急败坏道:“我们才有几个人?别他妈在这里跟老子胡扯!”
牛二狗被骂得满心委屈,急忙辩解道:“真不是这样啊,四哥!咱哥几个都身强体壮的,只有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赶路啊!
押送这些流犯又辛苦,几个半大小子,一顿饭至少能吃掉五六个窝窝头,还没什么油水,饿得特别快!再者说,你每顿吃得也不少哇,那米汤可是一碗接一碗地灌下去……”
“好啊,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敢顶嘴!看老子不抽死你!”
说着,马四便怒气冲冲地抄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朝着牛二狗抽去。
可牛二狗毕竟年轻力壮、身手敏捷,撒腿就跑!
这时,一直沉默的王贵突然脸色一沉,眉头紧紧皱起,大声呵斥道:“全都给老子住手!你们在这里瞎折腾什么?难道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不成?成何体统!”
站在一旁的李田目睹着马四和牛二狗你追我赶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嫌弃的神情,觉得这个李四,简直是没个正形。
但他转念一想,这不是正给了他在头儿面前表现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