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唉,我…我很抱歉。”
“这张门卡你拿着吧,出什么事我自己负责。”
“那……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抽身的办法,这个你不必去管。”
“可是……我不理解,你那么受疯狗强信赖,现在却要这么做!”
“一个真正有良知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背叛正义,当疯狗强摆弄权术的时候我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人了,如今总统先生凶多吉少,疯狗强篡位指日可待,唉,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其它的就交给你了!”
“彳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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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国,S市,天空黑压压阴得可怕,宁静的海面却死寂得没有一丝风,仿佛什么晦气的东西要从地府里爬了出来,欲将这贪婪迂腐的城市拖入本就该属于它的无尽深渊。
可是S市的土著对此毫不在意,毕竟S市可是某国最繁华的城市,对于普通人来说,要想在这里买一栋房子至少需要工作一百年,而拥有多栋房子的S市土著每天只需要躺着数钱就行了,这些人上人在数钱的时候也不忘摆摆架子,闲着没事还要对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打工人嘲讽一句:“臭外地的来S市要饭来了!”
和往常一样,S市的王大爷在吃完早茶后要去麻将馆转一转,他要去的麻将馆可不是一般的麻将馆,普通的打工人要是去玩上两把,这半年的工资可就没了,能去上的,也就是像王大爷这种S市的土著吧。
他们这批人说实话也没富起来多少年,无非是几十年前国家引入外资的时候,干了点儿投机倒把卖宠求荣的勾当,比劳动群众先富起来了。只要一提起这段经历,王大爷的话匣子就关不上了,什么先富带后富,给人民群众提供工作岗位之类貌似与事实不符的话语,就接二连三地蹦出来了。
“王大爷,吃了吧。”
“吃了吃了。”
迎面走来的李大爷也不是一般人,人家可是S市的街道主任,在处级厅级干部的眼里,一个街道主任可能不算什么,可实际上人家捞的油水可不比这些高官大官吏。不说别的,就说说前几年的核酸检测,街道主任从一个人身上捞到的油水就是一个普通打工人的月薪。
可就在两人假意寒暄的时候,一枚导弹飕地一声撞上了路旁的高楼。李大爷光顾想着怎么捞油水,自然不会在意从头顶处砸来的红色砖瓦。
还没等王大爷说些什么,李大爷的额头就被削去半个,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这怎么一回事啊?我这辈子也没造什么孽啊……”
望着如流星雨般袭来的导弹,一向事不关己的王大爷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一种被命运直接支配的恐惧,毕竟这种场面可不是武斗时那几个铁锹棍棒可以比拟的,而是末日余生般的浩劫,是世界轮回之时的大灭。
街道混乱了起来,各式的车辆都飞奔着逃离这充斥着欲望与幻灭的所多玛,妄想躲避他们应得的那份审判。突然间,一个冒冒失失的年轻打工人把王大爷撞倒了。
“是谁背叛了工人阶级,到底是谁背叛了工人阶级……”一个声音高叫着,发着强烈抖动的颤音并且十分悲怆。
“不……不是我……肯定不是我……”王大爷摇了摇头,无辜地说道:“我……我只是想让我的子孙后代过得好点啊……”
“那你也不能拿我的命给你的后代续啊……”
似瀑布般挥洒下来的火箭弹横七竖八地砸落下去,轰隆隆的冲击波如同春水落梨花般席卷了整座S市,有罪之人与无罪之人一同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世界真的有神的话,如果真的有神看到这一情景,他会说些什么啊?他可能不会说些什么,毕竟S市和尼尼微相比只能说是有过之而不及,让流星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他们其实没有一个无辜的……
就这样,某国最为繁荣也最为罪恶的S市在战火之中消逝了,这是它应得的结果,也是它注定的命运,当初光量裂弹毁灭T市的时候,某国选择了沉默,毕竟那个微不足道的小城镇对某国来说就如同泳池里的一捧水,而如今泳池的阀门被人拽开,色厉内荏的某国却无力阻止……
一百多年前敌人从海上来又从海上去,可如今历史重演,大敌当前之时某国的海军司令员不敢有一丝的怠慢,他以最快的速度调动所有可以派遣的部队。毕竟现在某国的军事力量已经不同往日而语了,光是航空母舰就有了三艘,各式各样的大小舰艇更是达到了上百艘之多。
“今天,我们失去了很多战友,但是他们在最后一刻仍在高呼着共和国万岁,他们没有一个是孬种,他们都是好样的!”海军司令员挥舞着双臂,做着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大喊大叫道:“当然我们海军健儿也不能示弱,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既然敌人找上门来了那么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台下,一名寒窗苦读多年才荣获登舰资格的青年士兵更是眼冒金光,他联想到年少时曾在课本上学到的北洋水师与甲午海战,满腔的爱国热血之情不免使其愤慨得头皮发热,双手不由自主地鼓掌直至麻木得失去知觉。
可就在海军将士们自认为势在必得并可以一雪前耻之时,一向平静的海面却突然窜出来几道黑影,还没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眼前的是什么,一发发密集的微型导弹就犹如斜风细雨般扑面而来。
青年士兵意识到,这种新式舰艇正是谣传中的无人武库舰,它可以像潜艇一样隐匿在水中,并通过新式材料躲过声呐的探测,然后在接近敌人舰队的时候突然从水中浮起,将搭载的成百上千艘导弹在几分钟内发射出去,完成火力倾泄这个目标。
虽说袭来的只是微型导弹,但是它们的杀伤力可一点也不小,看似刚硬的甲板就好比是一摊废纸被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炉,阵阵黑云扭转回旋,不偏不倚正好摆出了一个龙的形状,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啊!甲板被撕碎,战机也化为了一堆堆废铁,士兵们甚至连一个跳海的机会都没有,那一道道电闪雷鸣般的耀光就是就是在场所有人眼中最后的景象。
不出一小时,某国实力最为强悍的一支海军舰队大半沉没于海底,另外两支前来支援的舰队见势不妙扭头就跑,百年过后,等待他们的并不是一雪前耻而是被再次碾压,近几十年来共和国的大半心血,都在几十分钟内化为了一摊乌有,这难道这是实力的差距吗?还是……别的什么……
青年士兵拼尽全力在水中挣扎着,不停地沉浮于已经被火焰灼温的海面中,他在恍惚之中看到一艘救生船从旁边划过,对生的渴望让他不由自主地向那里游去,用自己最后的气力将双手搭在了船沿上。
“一帮废物,连几艘潜艇都看不住!”
原来,救生船上的正是海军司令员和他那负责划船的两位警务员,海军司令早就料到会有首陀罗敢爬上他这婆罗门才配登上的救生船,于是他立即拔出腰间的配枪,对准了青年士兵的眉心。
“别…别……别开枪……我是你的士兵……我是你最好的士兵啊……”青年士兵一时间语无伦次,当他看到自己长官将配枪指向他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信仰与价值都在那一瞬间崩塌了。
“砰!”大海里又绽放了一朵血花。
这朵血花微不足道,它证明不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或许它会唤醒一些人,但是更多的人仍在继续地麻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