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陪我的主人。”猿猴一屁股坐在岩洞里,抱着地上一块凸起的石头,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明明还带着铜环锁,可它却一点也没有做阶下囚的觉悟。
青禾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只道一句,“麻烦。”
刚才他就说了,不用管这猴子,只管将它锁了扔储物袋里,保管它翻不出什么浪来,不会打搅白茯苓他们解决冤魂的事。
可白茯苓不听,她可怜猿猴对已故主人的那份忠心。尤其是得知猿猴百年以来的报仇史之后,就更加于心不忍了。
这猿猴本来认定了白茯苓就是自己的仇人,任凭她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但它坚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等白茯苓把它带到岩洞里,看到池子里的那株血莲时,猿猴就不那么确定了。
它走到池子旁,激动的恨不得立刻跳进池子里,却又愧疚的不敢靠太近。
这是主人的金莲,即便它现在被污染成了血莲,它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它站在池子旁,围着池子里的血莲小心翼翼地看着,嘴里忍不住呢喃。
“欲为诸佛龙象,先做牛马众生。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
这两句是主人最常教它的经文,念着念着,猿猴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不一会它脸上的毛发就湿了,一缕一缕的贴在面皮上。
白茯苓跟小豆子俩人,还没见谁家妖兽这么哭过,俩人面面相觑,都挺尴尬。
金竹鱼和雪灵鼠俩小家伙,眼睛一个比一个睁的大,像看什么西洋景似的。
尤其是雪灵鼠,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学人家哭,没有眼泪就拿唾沫代替,糊了一脸,然后被白茯苓赏了个脑瓜崩。
“金来……”
一声模糊的声音钻入猿猴的耳中,猿猴怔愣了一下,而后难以置信地看向池中的血莲。
刚才是主人在叫我,是主人!
这株血莲里还有主人的一缕残魂!主人刚才一定是听到我诵经了,一定是!
猿猴激动不已,立刻就要跳下池子,却被池子外的一层透明结界给拦住了。
“打开结界,让我进去!我刚才听到主人叫我了!我要去陪他!”猿猴疯狂地拍打着结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也毫不在意。
一百年了,原来主人还有一缕残魂在世。
一想到又能再见主人,猿猴的眼眶就红了又红,天知道它有多想念主人。
“不行!”白茯苓可没忘记这株血莲迷惑人心的能力,拒绝的斩钉截铁。
她本来就不可能打开结界让它进去,听到它的胡言乱语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还说什么主人在叫你,你确定自己不是血莲被迷惑了吗?
猿猴搞不清楚状况,但白茯苓却很清醒。
“呵……呵……”听到拒绝,猿猴凶狠的朝白茯苓嘶吼。
不过它现在戴着铜环锁,用不了音波,只能像普通猴子一样表达自己的不满。
白茯苓并没有被它的呵斥吓退。
“这株血莲会迷惑人的心智,你要是进去了,肯定会被迷惑的,要是你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把血莲拔出来,会影响净化的!到时候和尚的残魂再被污染,可就没救了。”
虽然白茯苓这么说,夸张的成分有点大,但说的也是事实。
这猿猴既然那么在乎它的主人,应该也会听上几分。
猿猴又不甘的呵了几声,焦急的转圈,最后又不得不靠着诵经冷静下来。
主人说过,遇事不能着急。
虽然它不信任这个女人,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说的有道理。
血莲如果离开了这灵潭水,主人的残魂肯定会被再度污染。
毕竟这株血莲现在还滋滋的冒着黑气呢。
但它很确定,刚才就是主人在叫它,绝不是什么血莲的迷惑。
“别以为我会信你!”虽然猿猴对白茯苓的怀疑已经快要土崩瓦解了,但它还在坚持。
毕竟这女人要是暮老狗的女儿,信不得。
可这女人真的不是暮老狗的女儿吗?
她要真是暮老狗的女儿,是断然不会把金莲放在灵潭水中净化的。
不过它吃暮宁的亏吃的太多了,即便如此,它也不敢全然相信白茯苓。
毕竟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另一个陷阱,就等着它放松警惕后往里头跳呢。
想到主人的那缕残魂,猿猴下定决心,自己必须要在这守着。
而且刚才它念经的时候,主人明明叫它了,这说明主人对它的诵经声有反应。
而且,它的诵经声本就又驱邪除污的作用,有它在这诵经,说不定血莲上的污秽能快点清除,这样一来也能早点变回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