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整理衣冠,将宝剑系在腰上。
“走,去见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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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大街上,人心惶惶,家家闭户,户户关门。很多院落已经没有人了。
小乱居城,大乱居乡。
多铎派博洛贝勒领清兵南下,已破苏州。不日就到杭州来。杭州富贵人家,能走的都走了。要避避风头。
唯独街角的流民,衣不蔽体,龟缩在屋檐之下,散发出一股股恶臭。甚至有些人很难说是活人,还是死人。
这都是被战乱波及,逃到杭州城的百姓。他们无处可逃。
潞王监国,一心想要投降。根本没有对杭州进行有效的控制。
能控制的也只有被当做临时行在的浙江总兵衙门。
“干什么的?”拦路的士卒带着浓厚的贵州话说道。
这是马士英的家丁。一共有四百人。这是行在衙门最大的军事力量了。
“孤乃鲁王,求见监国。”
“稍等,我这就去禀报。”一个士卒去禀报了。
朱以海对周其仁使了一个眼色。
周其仁立即上前,塞给守门士卒一块银子,说道:“你看这外面,都没有一个站的地方。不若让我们在院子里休息一下?”
守门士卒掂量了一下。潞王要投降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下面的士卒,谁还安于职守,自然是能捞钱就捞钱,自然点头答应。
“好。”
朱以海带着护卫进入了行在衙门。
“鲁王,监国传见。”
朱以海给周其仁一个眼神。自己按剑大踏步走了过去。
一进正堂,就看见了潞王。
潞王坐正位上,旁边有一个文官站立。
潞王很好认的,就看他手上指甲就行,长六七尺,以竹筒护之,爱之若命。
身边有一个武将服色的人。朱以海并不认识。
“王兄。”朱以海行礼说道:“听说你要降清?”
潞王叹息一声,还没有说话,旁边这个武将抢先开口说道:“鲁王殿下有所不知,非是监国要降清,实在是山穷水尽,不得不为了。”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江山四镇,雄兵数十万,豫亲王,月余击破。”
“扬州号称雄城,两日破城。”
“四月末出兵,而今不过六月,横刀立马,削平天下。长江已破,江南已平。而今这杭州城中,兵不满千,如何能够抵挡?更是人心惶惶,马士英,朱大典,阮大铖等大臣已逃。如何能守?不若顺应天命,以享太平。”
“马士英不在了。也好。”朱以海暗道。
这更方便他下面的举措。他看向说话的人,问道:“不知道这位将军是----?”
“在下陈洪范。”
“久仰。”朱以海说道。
真是久仰。
此人是辽东人。弘光时以熟悉清朝内情派为使臣,在北京变节,被清朝单独派回来。
后世他作为幽魂,飘荡在各地,对当年很多事耿耿难以释怀,专门研究过。
“王兄,你确定要降清?”朱以海目光炯炯的看着潞王。
“鲁王殿下,------”陈洪范正要说话。
朱以海厉喝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陈洪范顿时脸色涨红。
却也不敢多言,心中暗骂:“等大兵一至,我要你好看。”
朱以海继续追问:“王兄,一句话的事情,有那么难说吗?”
潞王被逼迫,只能说道:“是,鞑子已得天命,我有什么办法,不投降能怎么办啊?------”
“不用说了。”朱以海一摆手说道:“是,就行了。”
朱以海猛地宝剑,厉喝道:“太祖高皇帝在上,不孝子孙朱以海,清理门户。”
一剑刺入潞王心窝。
潞王万没有想到这个局面,双目圆瞪,顿时毙命。
陈洪范大吃一惊,二话不说,就冲出了房间,大声喊道:“鲁王行刺,鲁王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