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一人坐在靠后的位置,阴影遮住他的脸,看不清神情,少年坐在讲桌上,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和我聊聊吧......”
少年看见一只困兽挣扎着抵抗,枝叶伸展,将鸟笼包裹,已俨然如同一片花园,困兽不再因挣扎而发抖,锁链分崩离析散落一地,他惊讶地看向光亮之处,少年正向他伸出手。
他依靠在椅子上,轻松了许多。
“我注意到了你,就足够证明我与他们不同,其实你也明白的吧,告诉我。”
“他们连专心地做一件事都做不到......”
他不再避开少年的目光。
“执着些无聊透顶的东西,对最重要的事却视而不见。只会抱团取暖,挖空心思地让自己处于安全的境地,明明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条件,仍然不知满足。只会推卸责任,永远都不会反思,要一直重蹈覆辙到最后”,他平复了些,“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法得到任何突破,竭尽全力也只能输得狼狈不堪。”
“反而我更像是异类。”
或许我就是异类。只有身为强者才能让我心安,只有火焰的灼烧不会令我退却,沙尘无法遮蔽我的视野,血肉足以支撑我,精神铸就的高墙足以抵御一切,无论在何等的绝境之下,仍能尚存一息,寻求突破,不会有任何犹豫,不会有任何失误,才能让我不再害怕。
“我每天都未曾松懈,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变故,都无法影响我完成。我并不了解他们的议论,那些故作轻松源自无知。不知那些日辛夜劳的人们看过这些人交出的‘白卷’会作何感想。我憎恨他们,可是他们身后的人是无辜的,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也不是他们作出的选择。”
“我不会去探求那原因。我只会置身于外。他们做的事只是屈服而已,屈服于欲望,屈服于恐惧,屈服于基因,屈服于激素,何等悲哀,他们与我一样,被赋予了生存的执念之上也被赋予的思考的能力,还有不止于趋利避害的权力,可他们都丢下了。”
他们扼住我的咽喉,用泥泞侮辱我,用世俗灼烧我,他们嘲笑我的痛苦,他们以为我会和他们一样跪倒,以为我也会逃。
真可笑,自以为身处阳光之下,保护之中,却如同在阴影中的老鼠,躲避光亮,推搡同伴,急不可耐,这不正是符合他们行径的模样吗?要好好嫉妒,好好后悔,要足够丑陋才般配。
他面露凶光。可我再理解不过。
无力将他拖回平静。
少年说道:“你和我想的一样。”
而他只是无言。
“如果,你想看到不同的结局,就加入我的队伍。”少年笑得有些狡黠,“或许你没有除了相信我以外,更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