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
1
曛随意坐在床上，而晓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呢？”
这是最初的提问，我们已经接受了彼此，可是还有好多事要去了解。
“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望，我只是想要能从人群中脱离而出，还能够生存而已。”
“什么是‘人群’呢？”
略有迟疑。
“最初的时候，就是目所能及的所有人。可是现在不是了。”
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够理解。如果你是你的话，一定能原谅我的想法。
“我本以为这些事不会有人可以告诉的。他们只会用沉默来逃避，然后再背叛。”
“但现在已经不同了。”已经有能够理解的人了，虽然我本以为我不会遇到。
这是一种幸运吗？
“你呢？”
“我想要拯救这个世界。”曛笑道，“听起来很幼稚吧。”
不用和我解释，我都明白。那不是玩笑的眼神，那不是会半途而废的心。
“为此我需要力量，还有某些人趋之若鹜的地位。无论我已经做到何种程度，我都还需要再服众。”曛轻叹一口气。
他对人们失望，这与我一样。可我只是对见识过的人失望，而他不同。
“可是......”
“我知道，有些人我拯救不了。‘拯救’实在过于笼统。但很多人已经无可改变，但下一代还有余地。”
曛的眼神转为清亮。
“你也看到过的吧，小孩子反而比大人们更遵循名为道德的规则。”
晓赤点点头。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只是因为那是对的就去做吧。”
“因为他们还没有体会过留有余地的小小错误的甜头，底线不会被一点点撕扯，也没有见过违反规定后获利而不受到惩罚的样子，他们还思考太少，只觉得正确就是正确而已。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这样迟早也会变成他们的父母那样。”
曛收起和煦的神情。
“而且迟早都会变得堕落，这实在是太过丑陋。”
该怎么去描写他的神情，他皱着眉，却又微笑着，寒冷的憎恨，没有私心的憎恨。唇齿之间微微用着力。
晓赤在那一瞬感到恐惧。
“所以怎么样，要加入我吗？”
晓赤坐直，还未开口。
曛伸手在他双唇之间。
“别着急回答我，等我再让你看见更多。”
曛收回手。
“我不希望有你求着我放手的那一天......”
无言。
我能够回应他到什么程度，我有什么不同？
2
他的答案并不会让曛失望。他只是无暇思考。
只是他仍旧清澈的眼神，让曛感到可能性，这就足够了。
他很快就明白了曛想要的，以及曛想要向他展示的。
他们无需过多言语，就已倾尽赤诚之心。
3
说谎便是最大的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