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少年的心仍然有如空洞,无法被那些虚妄之物所填满,是因为别无他法吗?是因为只能选择相信吗?所以他带着一定会持续到最后的怀疑,一步也不犹豫地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个说道梦想,无关梦想的内容是什么,就会被说天真的世道。
只要安静地听我说就好了,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就应该是这么简单的事才对。但是一定会被指责傲慢吧。人们应该都是平等的才对,所有的愿望都应该被尊重才对,所有人的每一份小小的心情,都应该被好好地重视才对,这才是这个世界运行应该遵循的基本规则。
究竟应该什么才是重要的,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该与大多数人不同,不应该是苟且于生计为止的人,但在这之上,应该还有些什么值得去追寻,应该还有些什么需要去达成,或者无关其价值,也想要去做一次的事,也应该去体验过一次的事,没有什么标准答案,甚至没有人去教授去找寻的方法。只是每天吃饱睡好,再做一些喜欢去做的事情,等到了年纪,为了家人再忙碌奔波,最后为了那唯一的,标准的,绝对正确的,却十分微不足道的小小幸福而耗费掉全部的生命吗?
不应该有些什么重要的事,不应该有些什么繁杂的事来扰乱。但是只是循规蹈矩,静静地等待,以几乎停滞不前的速度前进,已经让少年无法忍受,已经再也无法从这之中体会到任何一丝快乐。稀松平常的事物,也已经成为了一种痛苦的标识。
所以少年丢下了那些不再重要的事物,不再按照数十年如一日的规定路线,他在凌晨,折好被子,洗漱好,悄悄离开了。在平时吃着、喝着早就腻烦的面包和牛奶的时候,像曾经看到过的老年人一般,在店里点了一份不是那么合时宜但一直都想要的早点。无需像那些忙碌着的人们吵闹着,无需振作精神,无需强撑着准备去面对接下来的事。在应该去学校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繁忙的交通中心,坐在道路中心的座椅上,看着赶着早高峰的忙碌着的人们,品味着来来往往者的神情,体悟着各种各样的烦恼,在近乎感同身受之前,脱身而出。这绝不是想要居高临下地嘲笑他们。
他又来到了整个城市的中心医院。不知为何只要走到这片天花板之下就感觉到窒息的痛苦。不管把墙壁、地板都粉饰得多么光线,也阻碍不了那沉重的疼痛。可那不是任何人的错,却要这里的所有人都接受惩罚,要让全人类都接受惩罚。或许是有些人算是自作自受,全是因为自己的放纵,懒惰导致的咎由自取。可是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或者说是纯粹的被害者。
这些场景每天都会上演吧,要亲眼目睹,才能明白这种事。在我们虚度时光的时候,在我们与同伴分享着快乐的时候,在我们抱怨的时候,这些画面都在不停地上演。这不是什么命运的不同,因为或许就是明天,我们也会经历同样的痛苦,没有人会例外。
那是一位母亲吗?一定是吧,她抱着自己的孩子,焦急地等待着,是等待她的结果,还是她的孩子的结果?看上去绝不是富裕的样子,接下来她将面对什么呢?这结果是否是她无法承受的呢?这结果是否是十分残忍的呢?如果只是虚惊一场就好了。少年不禁这样祝愿着。
突然,大声呼喊着让开,一张病床被在几位护士推了进来,看上去十分紧急,无关旁人是否着急,所有人都让开了一条通路。
只是擦肩而过,少年也看清了那张病床上的脸,那是一位十分衰老的人,皱纹紧紧绷着脸,眼睛若有若无地睁开着,看得见一点点浑浊的颜色。他张开着嘴,不知道是在呼吸着,还是要说些什么。他是经历了些什么呢?他的家人一定看到了会伤心的吧。所有人都会有这一天吗?即使这心脏还极为有力地跳动着,所有脏器带有着十分的活力,没有任何不适感,这膝盖还没有任何酸痛的感觉,也会有一天会要面对这样衰弱的一天吗?像是那庭院的老人们一样,拄着拐杖,穿着让人感到悲伤的病号服的老人,只能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就如同上面所说的一样,绝非是要嘲笑这些不幸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