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芒随着暖阳慢吞吞的从东方地平线爬起,天都城街道上已经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雪。
虽然是清晨,街道上也已经喧闹非常,早市做生意的小贩吵嚷热闹。
秦毅叼着一根油条慢悠悠的走着,今天去城东的天命楼参加定卦仪式,因此陆玉倾便留在住所,反正她也只是对练剑有兴趣。
到了天命楼院落时,已经到了十几位同僚和领导,今天似乎是有七八个新人参加仪式的。
蒋然一眼看到秦毅,抬手招了招,身子一侧露出了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看着和秦毅年岁差不多,脑袋亮的发光,上边九个戒疤整齐排列。
他面容清俊,眼神清澈,右手笔直竖在身前,只是身上没穿僧衣,而是穿的听雨司的袍服。
“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同僚,这是净缘。”蒋然给秦毅介绍着。
“老大怎么咱们还招和尚啊?”秦毅惊奇。
“黑猫白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少管。”蒋然哪知道为什么招和尚,这也是老大安排下来的,但是蒋然的优点就是什么话都能理直气壮的说下去。
“你好你好,以后叫哥就行,秦毅。”秦毅厚着脸皮自我介绍。
“好说好说,有空一起喝酒,哥。”清秀的小和尚一笑。
“你还能喝酒?不需要守戒么?”秦毅大惊。
“师父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和尚头头是道。
“不知尊师是何方大师?”秦毅佩服。
“之前在东边一个寨子当山匪,后来死了。”小和尚十分沉稳:“我这戒疤就是当时他收留我时给烫的。”
“……”秦毅拱拱手,又开口问蒋然:“头儿,为什么人家新人都是三段听雨司,只有我和净缘老弟是一段?”
“哦,因为天命祠不招八九品。”蒋然随口回答。
“为什么?”
“我们说好听是收集情报,说不好听就是想尽各种办法窃取情报,等级太低很危险的。”蒋然坦然。
“?”秦毅小小的头脑大大的疑惑:“还有件事啊老大,为什么别人的腰牌都是白色的啊,怎么只有我们的不一样?”
“你们两个最菜,当然不能和大家一样了,那俩是张大人临时做的。”
“行了别墨迹了,到你们俩了,如果混不到地阶下品就别回来了。”蒋然抬起脚在两人屁股上一人一脚,把两位懵懂的新人送进天命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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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楼二层,香炉中青烟如丝线。
张彦端坐在案前,边在户册上批写着什么,边伸手捋着黑色的胡须。
“后边这两位我来吧。”
张彦抬起头,一个穿着黑白长衫的瘦弱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案前。
“真是好奇这两位是何方神圣,让你这么看好?”张彦冷嘲热讽,但还是站起身来。
“今日丝丝缕缕,来日怒浪滔天。”男人平静的声音响起:“我看的也未必准的,都是投资。”
“投资?还是赌博?”张彦继续讽刺。
“成了就是投资,输了就是赌博。”男人笑,抬起手轻轻一挥,空间一扭,张彦已经消失不见。
“…你…”
男人自动屏蔽了空气中的不雅词汇,在案后坐下。
嘎吱。
秦毅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打量着,这里的装饰很朴素,并不比自己的住所豪华。
第一次和大佬打交道,秦毅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不知道当朝左都御史会不会架子逼人。
绕过屏风,秦毅便看见案后穿着黑白长衫的男人。
恍惚间,秦毅好像看到这男人的瞳孔化作一黑一白的漩涡拉扯着自己的灵魂。
晃了晃头,似乎是错觉,这人只是温和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