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前的观众们看得一清二楚,走廊上有两只诡异正在疯狂撕咬对方的血肉。
兔子的耳朵已经被撕掉了一只,露出薄而半透的软骨,还掉了几块一绺绺打结粘连着皮肉的兔毛,眼睛猩红得像是刚从血里捞出来。
小丑的围脖被撕掉了一半,颓丧地耷拉在胸前,靴子的前半截没了,露出苍白的脚趾。
惨得各有各的韵味。
[哎呀呀,怎么打起来了?]
[我第一次见到两个区域的诡异打起来。]
[不是说同一个副本里的诡异,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么,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难道是狗窝生效了?]
[啊……所以这是一个觉得对方侵犯了自己的领地,一个以为对面是坏人想偷自己的家?]
[但凡这俩有一个会说人话……]
时厘她们在房间里不敢吱声,门外激烈的撕咬声和重物撞击门板的声音清晰可闻。
本来就不算结实的门板,在一次次的撞击下刷刷掉墙皮,看得她们心惊胆战。
一晚上没敢睡着。
第二天,裴望星脸上挂着青黑的眼圈,打了个哈欠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地上的东西。
一只兔耳。
边缘不规则,一看就是被大力撕扯下来的。
她揉了揉眼睛,赶紧让成员们过来看。
“你们说,这是不是‘前辈’的馈赠?”
甘昼月捡起兔耳,尾部的血迹已经干掉了,摸着硬硬的,不知道怎么用,干脆先收起来。
不仅是她们四个没睡好。
那几个前辈看起来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白胜民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了鼻尖和贴着创可贴的下巴。
申时恩虽然一大早就化了个大浓妆,厚厚的粉底也盖不住眼角和嘴角的淤青。
大清早的,就听到导演在训人。
这个导演的情绪不太稳定,她们昨天没有穿他忌讳的红色,也因走位问题被狠狠骂了几句。
好在最终还是让她们顺利完成了三场彩排。
也看清了舞台灯光下的几条规则。
“呀,你是想学那些自己找死,还给别人带来麻烦的混账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回去重新做!”里面的声音愈发暴怒,无比洪亮。
这个地方,职场上的羞辱式责骂很常见。
但听到这话,时厘偷偷地瞄了一眼林昭惠。
她正开开心心刷着自己新发的美照,边打着哈欠,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里面传来的骂人声。
……
“凉子,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
旁边身材娇小的樱花国女生突然道。
黑岛凉子看了她一眼,点头,“快去快回。”
望着两人渐渐走远,即将消失在转角处,黑岛凉子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她的同伴疑惑地回过头来。
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叫住自己。
黑岛凉子也说不清楚,她摸了一下心脏处,似乎想要抚平刚才那里的某处褶皱。
“啊……我才发现我的手刚才弄脏了,我也要去洗个手,我和你一起去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上前,拉住了斋藤芽衣子的手。
那只手惨白肿胀,冰凉没有一丝活气。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那道背影太模糊,仿佛她不拉一把,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