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可是有什么心事?”
赵才人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路成林见状便识趣地退下。
“姐姐,妹妹有一事不明,还望姐姐不吝赐教。”经过多日的试探,赵玉如终于决定把这句话问出口。
“妹妹有事,但说无妨,我但凡知道,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玉如亲自捧了一杯茶给陵容:“陛下宠爱嫔妃,宠的是什么?”
陵容深深瞧了一眼赵玉如,说:“无外乎家世、子嗣、容貌、学识、性情、品德。”
“不怕姐姐见笑,除开子嗣看缘法、品德看时间外,我自以为自己容貌、学识都胜过方美人,为何方美人侍寝之后便能晋封,而嫔妾却要靠年节恩典呢?”
“难道就因为方美人家世比嫔妾好些吗?”
若说好,方淳意家中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方父官职并没有甄远道高。
陵容见赵玉如终于问出口,有心试探,便反问说:“这些话,玉如你都跟我说,不怕我告诉方美人吗?我之前可经常与她聚在棠梨宫呢?”
赵玉如听了,立刻说:“嫔妾信得过姐姐的为人,今天就算姐姐不能为妹妹我解惑,也断不会做这种事。”
“只求姐姐怜惜我,这样就算老死深宫,我也死而瞑目了。”
陵容喝道:“瞎说什么死啊活的,也不怕忌讳!”
又道:“其实你说的没错。方美人样貌不及你,她是小儿女娇憨之美,还未长成,陛下只是新鲜罢了。”
看见赵玉如陡然一亮的眼神,陵容继续说:“可有一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妹妹的恩宠,就在性情上。”
“这是怎么说?还请姐姐教我。”
“那天,在凤仪宫门口,妹妹瞧着十分怯懦,谁知近日相处,妹妹竟是少有的爽利人,这是什么缘故?”
赵玉如面上一红,慢慢说:“其实是嫔妾不成文的想法,嫔妾看陛下喜爱的都是文静之人,便有心收敛性子,谁知,谁知,竟是东施效颦了。”
原来如此。
陵容说:“症结便在此处。妹妹本性爽利明快,何必去学那娇柔之态?就好像穿了不合适的衣服,衣料再华贵,也显不出身段的好来。”
“妹妹是个聪明人,怎么不懂?”
赵玉如若有所思,陵容继续说道:“况且宫里未尝没有爽利之人,悫妃单纯,欣贵嫔口直,都是孕育皇嗣的有福之人,妹妹你的路,早有前人给你铺好了。”
听到这里,赵玉如终于抬起头,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忠诚和渴望:“姐姐赐教,妹妹受用一生。”
“还请姐姐不弃寒微,让妹妹陪伴左右,与姐姐互相关心,互相扶持。”
陵容道:“妹妹言重了,咱们同在宫中,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的。”说罢,便亲自斟了一杯茶。
谁知赵玉如接过茶却不饮用,而是跪在陵容面前,指天誓日:“我赵玉如今生唯安陵容马首是瞻,同在深宫,愿互相扶持,荣辱与共,绝不背叛。”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人神共弃。”
陵容本想试探一盟友,谁知赵玉如是个实诚人,因此也拿出了十二分的诚心相待。陵容当即扶了赵玉如起来:“好妹妹,从此你就像我妹妹一般,我定不会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