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眉庄假孕的事情,果然闹了起来。
陵容本想蜗居在宜芙馆安静看戏,谁知传来玄凌一道口谕,竟还是要将陵容请去。
玉润堂外的竹子已经有几分疏落了,陵容搭着菊清的手,慢慢走了进去。
染血的小衣大咧咧落在地上,沈眉庄脸色苍白地坐在圈椅上,章弥已经到了,众人听他说“没有胎象”,已是吓得大气不敢出。
陵容到了,先给玄凌等人行礼,又说:“听闻陛下口谕传召,不知是为了何事?”
玄凌目光一冷:“婕妤还在养病,是谁将她传来?”
华妃娇笑着说:“陛下,是臣妾想着婕妤与惠容华一道入宫,有几分交情,便将她找来了。想是传话的小太监糊涂,以为陛下在,就是谕旨了。”
“还请陛下恕罪。”
华妃又说:“不过安妹妹与惠容华也有几分交情,今日也不算白来。”语毕,朝陵容看去,目光得意而挑衅。她就是故意假传口谕将安陵容请来的,“好姐妹”落难了,说不定也能拉安陵容下水。
陵容想到曹琴默合盘吐出的计划,坦然回视:“华妃娘娘有心了。”
二人交锋时正巧江穆炀也到了,甄嬛以章弥不擅妇科为由,再次请来了江太医把脉。谁知江穆炀也说惠容华并无身孕,只是月信推迟,还暗指惠容华曾找过他要推迟月信的方子假孕。
沈眉庄再也坐不住,想找方子佐证,才发现妆奁盒中的药方已经不翼而飞,而一直负责眉庄身子的刘畚也早已人去楼空。
秦芳仪在一旁添油加醋,而甄嬛自然替沈眉庄辩解,华妃却冷冷出声道:“贞钰容华且慢辩驳,你从前就做过装病取巧的事情,沈氏与你交好,未尝不是见你装病反而得宠,才学你这一番做派。”
甄嬛闻言,脸色又红又白,自己只是装了一回病,为什么从此就绕不过去了!好似人人都能提到这事来羞辱自己。
甄嬛从来不后悔装病,她只后悔行事不密,牺牲了温实初和自己名声。若是能够重来,她还要这样做,也只有这样,才能在玄凌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甄嬛不堪受辱,回嘴说:“华妃娘娘,当日陛下已经下旨不许再提此事,难道娘娘要抗旨不尊吗?”
华妃抓住甄嬛话中的漏洞:“容华糊涂了,当日陛下只说不许泄露棠梨宫发生的丑事,可没说不提。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并不算泄露。况且你们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
甄嬛好似挨了一记无声的耳光,瘫坐在地,用委屈而柔弱的眼神看向玄凌。
玄凌却看向了眉庄发间的一抹亮色,他亲手拔去眉庄簪着的赤金合和如意簪,因用力过大,连带着拔下了眉庄几缕头发。“假孕争宠,欺瞒朕与太后,你不配此簪!”
眉庄被这动作一吓,身子更是缩成一团。她向来高傲,不敢抬头看众人失望、鄙夷的眼神。
玄凌眼角一跳一跳的,牙关咬得死死的,想是要发狠赐死沈眉庄。
甄嬛再也按捺不住,沈眉庄可是她在宫中最得力的盟友!温实初已经死了,绝不能再少一个沈眉庄,于是她断然开口:“请皇上三思!沈容华纵使有大错,还请皇上念在昔日容华侍奉皇上尽心体贴的份上宽待一二。”
“臣妾当日与容华同日进宫,容华是何为人臣妾再清楚不过,臣妾愿为容华作保。”
秦芳仪讽刺道:“以容华小主你装病的品行,为沈氏作保,真是很难令人信服啊。”
甄嬛怒目而视:“秦芳仪哪里学的规矩,本容华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