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早可以像崔槿汐一般,为自己另谋出路了。
芳缕面容慈和,瞧着沉稳老练、干净利索,又有经验,倒是可以伺候陵容。可惜,中间隔了一道先皇的口谕。
玄凌转而问道:“贵嫔的胎如何,没有受影响吧?”
芳缕说:“娘娘的胎如今四个半月了,胎息绵长,胎儿逐渐稳健。只是底子有些薄弱,又刚受到了惊吓,容易出现心神不稳、噩梦多汗的症状。”
芳缕不说不觉得,芳缕一说,玄凌细细端详,果然发现陵容脸色苍白,比往日敏感小心了些。
“你只说如何医治!”
芳缕说:“一来服用汤药,凝神固气,二来要使娘娘心情愉悦,不再担惊受怕。”
眼看玄凌似乎陷入纠结,陵容体贴一笑:“臣妾不算什么,陛下日夜兼程才赶回来,又急急到了珚珚这里,连口茶都没喝,”
“梅香,去泡茶来。”
梅香应了一声去了,路成林也跟在后头。
趁烹茶的功夫,陵容与玄凌细细展示了自己这段时间来为孩子做的小衣裳。
“郎君你瞧,这是小肚兜,这是他的虎头帽,这是小鞋,这是厚实的襁褓。”
“珚珚想着,他大概是年底出生,总要备着些厚衣裳才好。虽然针工局也会准备,可是总觉得不如臣妾自己的妥帖……”
陵容说一件,便放到玄凌身边一件,总有十几件之多。
玄凌不自觉地轻轻摸去:“这么多,针脚这么细密,真是难为珚珚这片慈母心肠了。”
陵容抱着肚子露出一个温柔天真的笑容:“郎君,珚珚亦是有过丧子之痛的人,只要这个孩子好,珚珚什么都愿意的。”
“便是要我下跪求人,只要这个孩子无碍,我也什么都愿意做。”
玄凌被这一份甘愿付出、不求回报的母爱震撼到了,他良久无言,只是紧紧含握着陵容的手。
梅香端着香茶糕点来了,陵容见她微不可察地一点头,就知道事情成了,于是招呼玄凌说:“陛下,您也累了半天了,不如来用些茶点吧。”
说罢,便盈盈递上一块新制的芙蓉玉带糕,见玄凌微微皱眉,陵容恍然大悟地笑了:“女儿家的糕点甜些,陛下快饮些茶水缓缓。”
于是梅香又斟了一杯新沏的金芽滇红。
见玄凌饮茶之后果然好很多,陵容撒娇道:“郎君好口福,妾自从有孕,就不能饮茶了,今天看见郎君用茶,真是馋坏了。”
“不如也赏一杯给妾吧。”
玄凌失笑,捏了捏陵容娇俏的鼻尖:“你呀,都要做母妃的人了,还是这么顽皮。”
话虽如此,还是亲自斟了一杯茶给陵容。
谁知芳缕却说:“娘娘体弱,还是不饮为妙。”
陵容不依:“姑姑,我都已经喝了三个月的白水了,今天就当着陛下的面,只喝一杯行不行?”
见芳缕仍旧不松口,玄凌说:“芳缕也是为了你好,等生下了孩子,朕赐你一年的雪顶含翠如何?”
陵容这才放过,捉着玄凌的袖子说:“好吧,妾可记住了,陛下可不许出尔反尔。”
又指着白玉杯:“金芽滇红虽不如雪顶含翠名贵,却也十分难得。”
“姑姑,你既然拘束我不让我饮用,不如就请你替我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