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能不能见一面当年恩人的女儿?”
芳缕笑着擦了擦眼泪,眼中满是期待:“当年我走的时候,她还抱着我的腿一个劲哭呢!”
芳缕比了比桌子道:“那时候啊,她只有这么高。原以为今生入宫人海茫茫,再没有相见之日,没想到竟在宫中相遇了。”
芳缕又是一叹:“当初我不过二八年华,她还是个垂髫小儿,如今,娘娘的宝哥儿都满百了。”
“岁月不饶人哦。”
“不知道,奴婢能不能和令人说说话?”
芳缕看向陵容的目光,几分感慨,几分期待,几分慈爱。
陵容没法拒绝,她只能将母亲带来小花厅,叫梅香在门口守着,让她们自己去说这几十年来的风雨经历。
她自己则来到了宝哥儿所住的左殿,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忍不住抱起他,用拨浪鼓逗弄起来。
清脆的鼓声中夹杂了孩童清脆纯真的笑声,陵容却幽幽地念起了诗。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
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今晚玄凌亦是到了景春殿用膳,这几日母亲在宫里,玄凌可谓给足了陵容面子。昨天更是叫章弥来给母亲治眼睛,章弥说,母亲的眼睛是忧思操劳过度、流泪过度所致。
好在母亲还算年轻,不到四十,只要好好调养,配合药熏、针灸、按摩,虽不能恢复如初,但总会比现在好。
陵容听了忍不住紧握住母亲的手,又给了章弥前所未有的赏赐,对玄凌也更加用心伺候了。
不过玄凌今晚却没有宿在长扬宫,他只是逗弄了会自己的儿子便走了。玄凌大步流星,小连子跟在身后,悄悄往仪元殿的方向指了指。
陵容知道,大概是还有政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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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进度,应当是甄珩卧底汝阳王一事了吧。可惜自己只有电视剧的记忆,剧中完全没有甄珩这个人物,陵容又无法联系前朝,完全不知道后事如何。
只能等哥哥偶尔的来信。
不知道为什么,陵容心里总有些乱乱的。
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甄珩的身影,有了一丝心烦意乱。但愿这个人,不要拖累了哥哥才好。
玄凌走后,母亲与芳缕秉烛谈至深夜,陵容精神尚可,将宝哥儿哄睡之后,便在自己殿中等待母亲。
果然,三更时分,母亲红着眼睛进来了。
陵容赶忙迎上去,拉着母亲的手问道:“娘,你和芳缕姑姑谈的怎么样?”
又命人拿药包来给母亲敷眼睛,折腾了一番,母亲才怅然开口:“珚珚,从前娘只觉得自己不容易,看来世上的悲欢真是难定啊。”
林秀拉着女儿的手,用自己苍老的手去轻轻抚摸女儿年轻滑嫩的青春:“有芳缕姐姐在宫中陪着你,我也能放心了。”
陵容更加好奇:“娘,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啊。”
林秀像从前那样把女儿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女儿的背脊说:“当年,确实是我的爹娘救了她。”
“她在我家住了半年,那时候我才三四岁,她已经十五了,于是爹娘见她聪明,便将我们家的‘林绣’教给了她。”
陵容听的格外认真,问道:“然后呢?”